在他面前的,他还是愣了愣。

    只见那是一列列沿着沟渠摆放的薄皮屋子。

    屋子最大不过一丈,高四五尺而已,门楣低矮,钻进去必须得低头弯腰。

    它们整齐划一的,白楞楞,都好似坟墓地里烧的纸屋,仅仅稍大了一些……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嚓嚓声响。

    二舅打开了一栋屋子,钻进去后,立即邀请方束入内。

    屋子的门,是纸扎的,床也是纸扎的,矮桌矮椅也是纸扎的,窗棱、墙壁等等更不用多说的。

    唯一还好的,是它处在半地下,进入后,内里挑高倒也还行,也不用担心被一阵风就给刮走了。

    一番对话,很快就发生在了舅甥俩之间。

    方束措辞委婉,但又疑惑的问:

    “二舅,你不是说你在牯岭镇中,生活得有滋有味么?”

    二舅闻言,咵嚓一声,取来了一杆烟枪。

    他斜躺在单人纸床上,有滋有味的吸了起来,活像个瘫痪在床的病鬼。

    方束的眉头紧皱,又问:

    “你还说,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他还没说完,二舅就猛吸了一口烟枪,朝着方束徐喷以烟。

    “咳!”方束连忙避开,但还是发觉一股异香、辛辣的感觉,直入口鼻,让他咳嗽了一番。

    烟枪里面烧的,似乎并非烟草,而是香烛、辣椒面!

    二舅见方束咳嗽,面露局促和歉意,连忙伸手在烟枪中,撵灭了那“烟草”。

    方束恢复过来,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

    他带着最后的希冀或者说是纳闷,吐声:

    “你不是还说,你在坊市中,当了某个道馆的入门弟子,还在为拜入宗门做准备?”

    这时,二舅挺直了身子。

    其人一板一眼的,搓着手中的烟枪,用焦黑的头子,在发黄的纸扎墙壁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曾”字。

    似乎担心方束不懂,二舅又添加了一个“经”字,敲着这“曾经”二字,面露唏嘘。

    霎时间。

    方束彻底明白了。

    他二舅这是……遭了灾、落了难啊!

    心间为二舅揪心的同时,方束看着这纸皮薄的纸屋,耳朵里还能听见屋外那的清晰的喝骂声、收租声。

    他一时,也是怅然。

    这等有滋有味、吃香的喝辣的生活,着实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方束心间还有一点欣慰,那便是他二舅至少看起来,并非外人口中的烂人,明显只是心气没了、得过且过罢了。

    心间一动,他试探着,取出了贴身放着的口腹秘剑术原本,开始请教二舅。

    令他欣慰的是,二舅仅仅点拨他几个字,就让他对法术又多了几分理解。

    很显然,二舅也是将这份法术修炼上身,且浸淫颇久。

    只是这也让方束更加纳闷了,口腹秘剑术虽然低劣,但它可是完整的一劫入流法术。

    根据法术中所讲,其修炼出的长舌剑,略加温养,满足精血需求后,就能入流成为一劫法器!

    有此等法术傍身,二舅如何能沦落至卖血度日的“血鬼”?

    这时,方束一抹嘴唇,取下了自己的长舌剑,打算让二舅帮忙评鉴评鉴。

    结果他二舅一见到此物,面色当即大变,一方惊疑不定的模样。

    方束仔细一瞧,又发现二舅似乎不是因为他方束成功炼出了此剑,且还温养了大半的震惊、欣慰感,而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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