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旧契约上,可是并无上限的,能够一直驴打滚的翻下去的,直到欠钱者再也承担不起,连利息也还不起。

    方束对此在心间暗想:“看来炼气弟子对于五脏庙来说,好歹算是弟子了,有点保障……虽然也不多。”

    在他看来,金家是不可能白白让利的,应当是五脏庙犹如凡间的官府一般,对弟子们的欠款一事,有着一份规矩在。

    不动声色的,方束当即是拱手,向着那侍者佟凑道了声:

    “在下方束,多谢佟道友。”

    虽然他自忖,只需在五脏庙中多厮混点时日,他也会知晓更换契约一事。再不济的,还有房鹿师姐会提醒他。

    但是那侍者佟凑的这一举动,明显是个善意。

    佟凑见方束特意报上了姓名,其面上一笑,态度更是和煦。

    又是寒暄一番后,就在方束要走时,侍者佟凑忽地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方客官,此乃贵姐房鹿客官,托我转交给你的。”

    方束目中微讶,他道谢一句后,便将书信收入了袖子中,并未当场打开。

    一直等到走出多宝堂,挑了个无人的角落,他这才撕掉符纸上的封条,展开信纸。

    细细阅读一番后,他的面上松了口气。

    原来房鹿师姐只是在信中说,她这几日分身乏术,无法前来迎接方束,也无法好生的为他庆贺一番,便让方束在出关后,自行前往精舍中居住几日。

    有关精舍的入门咒语,房鹿师姐已经是附在了信中。

    至于师姐近来是去作甚了,对方在字里行间也提了几句。

    原来是庙内正有师叔,要参悟御女妙法,急需炉鼎种种,条件优渥。

    房鹿师姐便赶紧收拾好了身子,关了生意,前去竞争那炉鼎名额了。

    她还说这次会是开张一场,能吃三年的大生意,不容错过。

    因为想要攀上师叔的人不少,竞争颇是激烈,各方需要打点的地方更是也不少,房鹿便估摸很是有几日回不了家,就事先给方束留了一封书信。

    此外,她也在信中提了几句,炼气成功后,方束和金家的契书可以更换。

    并且果如方束所猜想的那般,金家之所以会降低条件,只是因为五脏庙中有着规矩,并非是彼辈良心发现。

    看完了书信,方束当即就用真气将信纸震碎,化为一团灰烬。

    不知为何,明明刚才欠了金家的一大笔灵石时,他的心情都并未低沉,喜意依旧在。

    但是现在得知了房鹿师姐的去向,他却是心情骤然一沉,有些索然无趣。

    数息过后,方束心间暗忖:“许是因为喜事无人分享的缘故。”

    他拍了拍手掌,将手上的纸灰抖掉干净,转身就朝着一地走去。

    其所去的方向,并非是房鹿师姐的精舍所在,而是蛤蟆滩所在的方向。

    既然精舍中无人,那他也就用不着急着赶过去了,索性先将炼气成功后的一应事项,诸如拜师入门等等,全都给落实一番,尽早的在五脏庙中走上修行正轨。

    当天色黯淡了几分,距离夜幕降临不远时,方束赶到了蛤蟆街上。

    一群群杂役们,从他的身旁急匆匆走过,其中很有几人的面色青涩,一看就是今年春闱上山的仙种们。

    百日期限早就过去,能炼气的早就炼气,肯下山的也已经下山,似方束这般尚无归宿的仙家,极少。

    大家虽是同批上山,但各人各有各的境遇。

    扫了几眼,方束将目光从杂役们的身上收回。他已是炼气成功,脱离了杂役的泥沼,无须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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