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鲜血顺着箭杆不断滴落,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朵,像在烂泥里盛开的血莲,触目惊心。
“马龙!撑住!援军马上就到!” 马涛纵马从另一侧赶来,手中的长刀劈砍间带起血花,他硬生生从人群中劈开一条通路,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坚定的力量,“我来帮你!”
马龙靠在车辕上,气息越来越虚弱,嘴唇泛着青灰,他看着马涛的方向,声音断断续续:“马哥… 我怕是… 撑不住了… 你一定要… 护好少主…” 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染红衣襟。
“别管我… 你们快走!” 少年颤抖着抓住车辕,指甲抠进木头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泪水混着雨水滑落,砸在马涛的手背上,“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为我送命!不值得!”
“住口!” 马涛怒吼一声,眼中布满血丝,刀光再次扬起,又砍倒一人,“少主在,我们就在!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谁都不准退!”
马车在众人的掩护下,艰难驶上陡峭的山路。山道狭窄得只能容一车通过,车轮深陷进碎石中,每前进一寸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马龙眼前一黑,身体从车辕上滑落,双脚在碎石上拖出两道血痕,眼看就要被滚动的车轮碾碎 —— 那车轮上还沾着敌人的血,此刻却要碾过自己人的身体。
马涛与三名保镖几乎是同时飞扑上前,用肩膀死死扛住车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青筋在他们的额头暴起,汗珠混着血水往下淌,滴在滚烫的车辕上,瞬间蒸发。少年踉跄着跳下车,泥水灌进衣领,冰凉的液体贴着皮肤往下滑,他却浑然不觉,疯了似的冲到马龙身边,拼尽全力拽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马龙染血的衣袖里。
“起来!马龙!我们不能死在这儿!” 少年哭喊着,声音嘶哑得快要裂开,“我命令你起来!你答应过要护我周全的!”
马龙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却还是努力看向少年焦急的脸庞,挤出一丝微弱的微笑,气音裹着血沫:“少主… 对不住了… 以后… 要自己小心…” 话音未落,他的头一歪,手无力地垂落,彻底没了气息。
“啊 ——!” 少年悲痛欲绝,仰天怒吼,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像受伤的幼兽在嘶吼,“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发誓!” 吼声穿透雨幕,惊飞了山道旁树上的鸟雀,只剩下风雨呜咽的声音。
疲惫的骏马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鼻孔里喷出带着血沫的气息,再也没能站起来。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甚至能听到他们脚踩碎石的 “咯吱” 声。马涛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胡乱擦去挡住视线的发丝,将染血的长刀重重插入地面,刀刃深深扎进石缝,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剩下的三名保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兄弟们!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就算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护少主周全!”
三名保镖齐齐应和,声音虽沙哑却坚定,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刃,挡在少年身前,像三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少年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与脸上的雨水、血水混在一起,可他却感觉不到疼 —— 比起马龙的死,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他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不屈的火焰,不再是之前的迷茫与胆怯,那火焰在雨水中跳跃,烧得越来越旺,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我不会再躲… 我要变强… 我要报仇…”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却冲不散他眼底的决心,反而让那股恨意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