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把牛车拴在路边,转身就要走。

    裴时安连忙拽住他:“大爷,您这是去哪儿啊?”该不会是想拿了钱就跑吧?

    “我牛车还在这儿呢,你怕我跑了不成?”大爷呛了他一句。

    裴时安脸一红。也是,他这五块钱还买不来人家一辆牛车呢。

    他只好松开手,看着大爷走远。

    裴时安望着那背影,总觉得哪儿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周围也没别的车了,要是现在走人,他就得一个人摸黑走那三十多里山路。

    没法子,他只能耐着性子等。

    那大爷走开后,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小巷子,推开一扇不起眼的瓦房门,动作十分灵活地闪身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四个身着补丁布衣、打扮老态但神态十分年轻活力的“老汉”正围在一张小桌旁打牌,听见动静立刻噤声,齐刷刷看过来。一见是大爷,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围上来:“大哥,回来了?咱这就出发了?”

    “对,现在去,”那大爷点头。

    几个汉子呼啦啦站起来,大爷却抬手示意:“不过,你们不能跟我一块走。”

    “为啥啊?”几人一愣。

    “有条肥鱼找上门来了,要去清水大队,想搭我的牛车,瞧着像大城市里来的,油水应该不少,”那大爷冷笑一声,眼神精明,哪还有半点老人的浑浊,“正好咱们手头紧,也不知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就拿他开开荤。”

    几个兄弟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好啊!怎么弄?”

    “过来,”大爷招招手,几个人立刻凑了过去。

    裴时安在外头等了老半天,才看见那“大爷”佝偻着背,慢腾腾地走回来。

    他忍不住抱怨:“怎么去那么久?”

    “嫌久?那你自己找车去。”大爷一点不客气。

    裴时安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忍气吞声。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