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和开山刀,跟在老兵身后。
他们经历了数次血与火的洗礼,眼神里已经褪去了最初的稚气,多了几分狠厉。
秦征走上国旗台。
他没有拿铁皮喇叭,只是用自己最清晰的声音,对着下方所有人。
“我只说三件事。”
“第一,我们身后,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是这座城里数万幸存者的希望。”
“第二,我们此行的目标,是水电站。拿下它,我们就有了电,有了重建家园的根基。”
“第三,活着回来。”
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
最朴素的道理,往往最能打动人心。
秦征走下旗台,登上了车队的指挥车。
“出发!”
李健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操场。
引擎的轰鸣声汇成一股钢铁的咆哮,十几辆军用卡车率先驶出校门,在它们身后,是迈着整齐步伐,快步跟上的步兵洪流。
这是一条钢铁与血肉铸成的长龙。
它承载着安合县的全部家当,以及所有人的未来,浩浩荡荡的向着县城之外的未知区域碾去。
双河镇。
镇政府大楼的屋顶上,钱卫民正焦躁的来回踱步。
自从那天侦察队离开后,他每天都会上来几十次,望眼欲穿的看着通往县城的国道。
他怕。
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怕县里的部队,再也不会来了。
突然,一阵低沉的、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从远方的地平线传来。
钱卫民的脚步一顿。
他豁然转身,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起初,只是一个黑点。
紧接着,黑点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一线。
当他看清那是什么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车!
是军用卡车!
而且还不止一辆,十几辆卡车组成一条望不到头的钢铁长龙。
打头的是几辆加装了撞角的军用卡车,它们像推土机一样,将公路上零散的感染体轻易撞飞。
在卡车之后,是黑压压的、望不到边际的队伍。
他们穿着统一的迷彩作训服,迈着整齐的步伐,像一股无可阻挡的潮水,正沿着国道,向着双河镇的方向,席卷而来!
钱卫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可那不争气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来了!
他们真的来了!
县里没有忘记他们!
“来了!部队来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咆哮,踉踉跄跄的冲下楼。
部队的动静,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池塘,瞬间点燃了整个双河镇。
一扇扇被封死的窗户后面,探出了一张张写满惊恐与不敢置信的脸。
当他们看到那条钢铁长龙,看到士兵们手臂上那鲜红的国旗臂章时,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救命啊!!”
“是军队!是我们的部队!”
“我们在这里!救救我们!!”
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从一栋栋居民楼里传出,响彻了小镇的上空。
车队在镇政府大楼前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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