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无能为力”,不仅仅是对现实困境的陈述,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放弃和退缩。在他的价值排序里,解决他自己的生存焦虑,远远高于履行父亲的责任,甚至高于回应孩子最基本的感情需求。

    “好,我明白了。”苏予锦的声音异常平静,所有的期盼、恳求、悲伤,都在这一刻冻结、沉底,“你保重。”

    她没等南乔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沉得像要塌下来。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没有眼泪,只是觉得胸口空了一大块,冷风飕飕地往里灌。她盼了又盼,等了他主动回头,等了他良心发现,甚至不惜放下所有的骄傲去恳求,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更加确凿的“无能为力”。

    米豆生日那天,她特意做了他爱吃的菜,买了小小的蛋糕,点上蜡烛。孩子许愿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颤动。苏予锦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不知道孩子的愿望里有没有关于爸爸的部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任何虚幻的期待,去伤害孩子了。

    南乔最终没有回来。甚至在他承诺的“尽量抽空视频”也再次落空。那个周六的电话,仿佛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微弱的电流联系,此后,便是真正的、彻底的沉寂。连那遥远模糊的回声,也终于消失在苏予锦和米豆生活的天际线之外。

    苏予锦没有再提起那个电话,也没有再在米豆面前尝试为南乔做任何苍白的解释。她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孩子的手,将所有的精力、爱意和智慧,都投入到眼前具体而微的生活里。她陪着米豆一道题一道题地攻克数学难关,周末带他去图书馆、博物馆、郊野公园,鼓励他参加学校的兴趣小组,教他做简单的家务,和他一起养了一盆小小的绿植。

    日子依然清苦,压力并未减少。但苏予锦的心,在经历过那次彻底失望的谈判后,反而落地了。她不再需要分神去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响起的敲门声,不再需要为孩子编织一个关于父亲迟早会归来的童话。她接受了他事实上的单亲母亲身份,并决心,就凭自己这双手,这个不算宽阔却足够坚韧的肩膀,为米豆撑起一片虽然不完整、但绝对安稳、充满爱意的天空。

    有些答案,时间已经给出。而有些路,只能自己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下去。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铺在熟睡的米豆脸上。苏予锦看着他恬静的睡颜,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等待,只有向前。为了孩子,也为了她自己,这场一个人的跋涉,她必须走得坚定,她知道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但她得走下去。

    日子在苏予锦为米豆搭建的坚实堡垒中向前滚动,家教没起多大作用,米豆的成绩依然垫底,小脸上重新有了自信的笑容。苏予锦慢慢接受了儿子在学习上没天赋。

    表面上看,她们母子的生活正在步入一种积极、稳定的新轨道。苏予锦也这样告诉自己,并且深信不疑。直到那个寻常的周五傍晚。

    她下班接米豆回家,路过小区旁边的社区小广场。正是日落时分,金红色的余晖洒满空地。几个家庭在嬉戏:一对年轻父母在教蹒跚学步的孩子踢皮球,笑声不断;稍远些,父亲把女儿高高举过头顶,孩子发出银铃般的尖叫;最寻常的,是一家三口刚从超市回来,父亲提着沉重的购物袋,母亲牵着孩子,孩子正仰着头兴奋地讲述学校里的趣事,父亲侧耳听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幅景象太普通,太日常,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予锦刻意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剧烈涟漪。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米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妈妈,你看,壮壮和他爸爸。”米豆小声说,指着那个被举高的小男孩,语气里是单纯的观察,已不再有最初那种强烈的羡慕或失落,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嗯。”苏予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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