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而漫长。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苏予锦的意识在疼痛的浪潮中浮沉,直到公寓的门锁传来急促而敲门声。
苏予锦虚弱的打开门坐在地板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挟裹着风雷之势冲了进来,瞬间占据了整个玄关的昏暗空间。
南乔来了。
他甚至来不及换鞋,深色的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略显凌乱的居家服,显然是直接从床上赶来的。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苏予锦。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狼狈地贴在脸上。那双平时清亮坚定的眼眸,此刻因为疼痛而蒙着一层水汽,眼神涣散而痛苦。
南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一股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那是一种远比愤怒或焦虑更深刻、更原始的情绪—心疼。铺天盖地,几乎让他窒息。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狼狈的模样。那个在店里游刃有余、在阳光下对他扬起坚定笑容的苏予锦,此刻像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予锦!”他低吼一声,几个箭步冲到她身边,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下。冰冷坚硬的地板硌着他的膝盖,他却浑然不觉。他伸出双臂,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轻柔,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整个人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蜷缩着,还在微微颤抖。南乔的心又是一抽,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驱散她的痛苦。他抱着她,大步走向卧室,动作迅捷而稳定。
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子。南乔没有离开,而是就势坐在床沿。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苍白痛苦的小脸,眉心拧成一个深刻的结,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焦灼和心疼。
“药呢?胃药放哪了?”他的声音低沉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予锦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头柜的方向。
南乔立刻起身翻找,动作快得带风。找到药,又迅速去厨房倒了温水回来。他半跪在床边,一手小心地扶起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臂弯里,另一手将药片和水杯递到她唇边。
“张嘴,吃药。”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种哄劝的温柔,那是他从未对任何人展露过的语调。
苏予锦虚弱地就着他的手,艰难地吞下药片和温水。他臂弯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坚实而可靠。靠着他,那蚀骨的冰冷和孤立无援感似乎真的消退了一些。
喂完药,南乔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依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带着薄茧,轻轻地、带着一种探索般的谨慎,覆盖在她紧按着胃部的手背上。
“这里?”他低声问,指尖感受到她手背的冰凉和因为用力而紧绷的肌肉。
苏予锦痛苦地点点头,身体因为又一阵绞痛而猛地一缩。
南乔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不再询问,那只覆盖在她手背上的大手,开始以一种极其温柔、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节奏,在她疼痛的部位缓缓地、轻轻地揉按。他的掌心滚烫,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加重她的痛苦,又带着一种试图驱散寒气和痉挛的暖意。
他的动作笨拙而生涩,显然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却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认真和心疼。他低垂着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心,仿佛要用手心的温度将它熨平。
苏予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他掌心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热与力量。那蚀骨的绞痛在药效和这笨拙却无比用心的抚慰下,似乎真的开始缓慢退潮。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