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早上带来的莓子已经被鸟吃掉了大半。育雏的鸟显得很欢快。当安士巴的蛙嘴盔又一次探到灌木丛前的时候,它没有惊叫地退缩,而是安静地与蛙嘴盔对视着。

    “我不喜欢人,但是野兽很好。”安士巴温和地说,“不要怕,鸟。”

    他站起来,慢吞吞朝着自己的墓而去。

    安士巴的“墓”是一座灰白熔塑石搭建的堡垒,位于远野丘陵后一座稀疏的锈铜森林中心。在锈铜树的掩映之间,像是巨大的鹿头骨,两侧的锈铜树盘根错节,扭曲着,构成了粗壮的鹿角。

    墓的周围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灌木与半干枯的花朵,深红色与明黄色的浆果在灰绿色的笔触中点缀着,像是一副黯淡而柔和的油画。

    冥铜桶盔的重甲骑士拖拽着藤蔓、地衣与灰色苔藓编织而成的褴褛披风,在灌木与花丛之间慢吞吞地巡逻,就像它们的君主一样,迟缓,笨拙,强壮有力。

    安士巴打开了地窖厚重的冥铜门板,把今天收来的三具死灵素材扔进地窖里。地窖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铺设了冥铜隔绝层,这样的寒冷环境可以减缓死灵与尸体的腐烂速度。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来着?安士巴迟缓地想。好像没有更多工作规划。

    早晨九点半。昨天的这个时间,自己在照料死灵噬地魔虫,把它破损的冥铜甲胄修补好。但是工作已经完成,死灵魔虫正在鹿骸要塞下的空洞中沉睡休眠。暂时没有更多工作。

    他慢慢坐在墓前,庞大的身躯在金属碰撞声中,轻轻靠在熔塑石搭建的鹿骸头骨要塞前。

    咔吧。屁股下面的一块熔塑石砖被坐碎了。

    他闷闷地坐着,从头盔的狭缝中看着面前开阔的远野发呆。远处的骸铸战马顶着锈铜鹿角奔跑。几只小鸟扑啦啦扑扇着翅膀,从旁边的树枝上飞下来,落在安士巴的头盔鹿角上站成一排,互相挤来挤去,争抢着更舒适的位置。

    鸟爪的轻轻蹦跳声与鸟鸣声在他巨大的蛙嘴盔中回荡。

    今天去做点什么好呢?安士巴想。要再去把拉哈铎打一顿吗?

    但是揍人是需要借口的,不能因为想起来拉哈铎,觉得他很烦人,就跑去边境线揍他一顿。

    至少要找个借口,也许等他下次犯贱再揍他吧。

    要和德克贡再打一架吗?德克贡好像又收集了一批魔兽肌肉。

    “哦呀。”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以前见过的一种小生物,像是长脚的硬皮芋头,在土里钻来钻去。

    不过,它们通常都躲得很隐蔽。

    安士巴顶着一脑袋的小鸟,迟钝地抬起头,想要搞清楚为什么这种躲躲闪闪的隐秘小生物主动跑到自己面前。

    “哦呀。”一个头顶冥铜钟型盔的腐根球站在他面前。

    “嗯。”安士巴隆隆地回应着,“新人?”

    “早上好。”独眼钟型盔的腐根球说,“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过来吧。”安士巴回答,“我正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