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是爪痕与剑痕的地面上翻滚,嗵嗵的锤击声与死命殴打声在战场上方回荡。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吧声响中,骸铸战士的一条手臂被掰断了,角斗士的一只肩骨也被拔了出来。

    “好!这才像样!”蒙眼斗士盔下响起德克贡的咆哮,角斗士用完好的胳膊捏住自己骨头断掉的手臂,对着骸铸战士的甲胄缝隙,狠狠塞了进去!

    随着呯呯的爆响,断掉的胳膊中的【气动肌腱】被强行激活,无法承受气压的断裂骨骼瞬间爆炸,破碎的骨片轰烂了骸铸战士的根须,化石碎块从冥铜甲胄中炸出来,凶残的血肉内爆摧毁了一尊骸铸战士的身躯。

    呯呯!在气动肌腱的爆裂声中,角斗士压在破碎的骸铸战士身躯上,两只冥铜爪掌交握,如同击锤般狠狠下砸!

    冥铜桶盔被砸得凹陷下去,但血肉角斗士仍然没有停手,双爪交握成重锤,一锤接一锤的狠砸还在持续着,直到盔中化石头骨被砸成碎渣,桶盔也化为一摊皱巴巴的冥铜饼。

    这已经不再是条理分明的战场对抗,而是纯粹的野蛮斗殴,是堪称癫狂的猛兽互搏,没有战术,没有技巧,只有纯粹的野蛮力量互相撞击,拳头,牙齿,利爪,头锤,带着怒火互相撕扯。

    这样相对狭窄的战场对安士巴的骑兵不利,骸铸战马被撞开,重剑也来不及挥舞。骸铸战士们被血肉角斗士硬生生拉到了野兽的境地中,被迫用拳头互殴,用头锤互砸。

    这就是德克贡的战术风格——作为最凶猛的野兽,只需要把其他敌人也都拉到野兽的境地,就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战胜对手。

    什么战术,技巧,陷阱和道具,当你被贴脸重拳殴打、被掐着脖子扭断关节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这里只有野兽的斗殴,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怪物互相撕咬。

    战场已经化为了斗兽场,混乱的斗殴中,安士巴的部队在障碍物众多的狭窄区域无法发挥出重骑兵的优势,相对迟缓的动作也越来越难以应对血肉角斗士们的疯狂进攻,渐渐开始落下风。

    嚓。一声轻响。

    冥铜长弯刀的弧光一闪,砍断了其中一头血肉角斗士的脖子。

    数十位腐尸猎杀者踩着冥铜冰刀,滑过冻结的雪地,腐烂的手爪反握着长弯刀半掩在身后,以苏帕尔刀客的姿态缓步上前。

    嚓嚓嚓!刀光连闪,【狂舞架势】中的细长刀刃编织成一张利刃之网,砍向血肉角斗士的身躯。

    然而,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角斗士身上悬挂战利品骨头的冥铜粗大锁链,居然起到了锁甲的效果,抵消掉了刀刃的一大半斩击。

    仅有的几次命中,也只是在坚硬的肌腱表面留下几道划痕。

    狮子般的爪钩狠狠一抓,试图将腐尸猎杀者撕烂,但猎杀者们一个后空翻,依靠着【战舞】的身形闪烁,躲开了血肉巨爪的拍击。

    “这些瘦小的东西算什么?”德克贡的声音从蒙眼斗士盔下响起,“无聊的到处乱闪避,无聊的鬼祟袭击,无聊的战术和战略。”

    “让我来告诉你,新来的萨麦尔,这样做和尸体一样僵硬,和石头一样呆板无趣。”

    “什么利益最大化,什么盟约协商,什么规划计策,什么未来怎么办,这些都是满脑子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死的胆小鬼才会干的事情。”

    “作为被诅咒的死者,我们不但不惧怕死亡,反而渴望死亡。难道不应该放空头脑,去尽情体验活着的感觉,去享受这被诅咒生命的狂欢吗?”

    “一个幽魂,想要再次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只有厮杀,像原始的野兽一样厮杀,感受温热的血液流淌在冰冷的身躯上,感受温暖的腹腔慢慢烘热寒冷的手甲。”

    “只有战斗与杀戮,疯狂的、放空头脑的战斗与杀戮,才是鲜血淋漓,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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