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和鱼鳔组建出的膜翼死灵上下翻飞,像是撕扯一个布娃娃似的来回撕扯着,将其扯成腐黑色的碎片。

    撕碎普兰革的信使之后,膜翼死灵们仍然没有停手,而是握着长柄镰刀与长枪,如同死亡天使般,朝着下方的战场残局飞去。

    持盾的腐尸骑士们举起备用的鸢形盾,架在头顶,准备应对从天而降的袭击。

    然而,膜翼死灵们并没有冲向剃刀军阵,而是冲向重伤的血肉角斗士们,镰刀从出其不意的角度袭击着,借着滑翔的速度与惯性,拖着镰刀刃,一边骚扰干扰它们的注意力,一边将它们的无甲肢体快速砍断。

    腐烂的断肢散落一地。

    “你这个两面三刀——”血肉角斗士对着膜翼死灵盘旋的天空咆哮。

    嚓!镰刀从它背后滑翔而来,砍断了角斗士的头颅,蒙眼斗士盔骨碌碌滚在地上,回荡着德克贡最后的话语:

    “——的混蛋!”

    军阵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与拉哈铎的最后一战,然而,拉哈铎耸了耸肩甲,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的锁甲,哐啷哐啷拍了拍灰土,顺着堡垒阶梯走下。

    湖中叶足大蛇缓慢浮起,用身躯为拉哈铎铺出一条道路。

    拉哈铎踩着叶足大蛇的背,来到军阵前。

    头顶的镰刀膜翼死灵们盘旋着,在黎明的雪地中投射下最后的黑暗阴影。

    “让我们给彼此一个体面的结局吧。”他对着军阵张开双臂,摊开手甲,“我如果真的要对抗,也确实还有机会,大不了我用叶足巨蛇碾碎你们的军阵,用飞天死灵骚扰你们的本体——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我知道你们也还有死灵噬地魔虫,有腐肉军团巨兽,大型单位都还没有动用。但是如果为了我们的战斗,把一切手段全部搭上,反倒会让其他人——比方说一直划水、旁观摸鱼的普兰革——坐收渔翁之利。”

    “更何况,我已经看清了那些所谓盟友的德行,也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格外后悔,希望二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结交真正的盟友,与我真正的同类愉快相处。”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按在胸甲上,微微躬身致意。

    军阵微微动了动。

    拉哈铎直起身躯,抬手一挥,飞天膜翼死灵们落在身后远处,放下了手中的镰刀。

    叶足巨蛇潜回湖底,湖面重归寂静。

    拉哈铎空着双手,张开双臂,平静地迈步,站在距离军阵十几步的地方。

    “不要信。”安士巴说。

    “我知道。”萨麦尔说,“但是总要给别人一个机会的,对吧?”

    “……不要信。”安士巴想不出来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执拗地又重复了一次。

    萨麦尔耸肩。

    片刻之后,军阵缓慢分散开一个口子。

    萨麦尔的本体穿过夜幕之下的战场,踩过投石机的弹痕、骸铸骑兵们的蹄印、角斗士们的爪痕、泥浆、腐肉、灌木碎屑与断裂的冥铜武器,从军阵后现身。

    “我很高兴能与你结盟,萨麦尔,我的邻居,我的朋友,以及,骸心的新老大——”拉哈铎坦然地对萨麦尔伸出手。

    萨麦尔迟疑了片刻。

    “不要信。”安士巴憋了一阵子,对肩甲上的腐根球钟型盔重复着,显然他不是很擅长言辞。

    “我并不是很相信你。”萨麦尔坦然地望着拉哈铎,“你自己清楚原因是什么。”

    拉哈铎干笑。

    “但是,我总是对事情抱以最好的期待。”萨麦尔继续说,“每个人都有缺点,但也都有优点。每个人都值得改变,每个人都值得至少一次信任。”

    他伸出稳健有力的冥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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