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波动,断断续续的,像是不愿意想起什么。

    “你当时阻止我杀死那些活人的时候,不是说要尊重生命吗?不是要审判什么罪人吗?”德克贡爆发出一阵狂野的笑声,他冥铜关节之间的骨质喷管中随之喷出一阵阵稀薄的血雾,发出轻微的气音,像是垂死的野兽在病入膏肓的痛苦中笑得咳血。

    “不……不,活人,都是罪人。没有正义。”安士巴疲惫地低吼,“我也不是什么……我……我需要……我需要……呼吸……”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摇晃着,巨大的蛙嘴盔像是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咽喉,慢慢抬起宽阔粗壮的冥铜手甲,习惯性的动作般扯了扯胸甲,像是喘不上气的人想要拽开衣领。

    “云层太厚了……”他低声说,“我需要……一片蓝天,埋葬我空洞的身躯。”

    “矛盾的伪善者!”德克贡狂笑起来,“自以为是,居然还要教训我——我可不像你这样口是心非,又讨厌活人,又要给自己的罪行找个合理化的借口。”

    “我,没有找借口。没有。”安士巴庞大的身躯微微摇晃着,木讷地重复着,“我……我只是执行那些命令,界面UI给出的设计,它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它要求我们杀掉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是罪人,我看到了罪行,就去处罚……我只是……”

    他语无伦次地停顿着,手甲在脖颈的位置摸索着,想要撕扯不存在的衣领,让自己能喘口气。他的蛙嘴盔对着天空仰起,想要看一眼蓝天,看一眼飞鸟。

    但他的胸甲与头盔被焊接在一起,仰角很小,何况,整个骸心的天空都被厚重的阴霾困住了。

    一切都被困住了。

    嗒。一只镀着白铁的冥铜手甲按在他肩甲上。

    “还好吗?”萨麦尔问。

    “不……”安士巴低声说,“我……我以为我能……但我无能为力……”

    “我们都是野兽,你只是一头假装成文明人的野兽,安士巴。”德克贡阴沉地低吼,“别再做什么疯疯癫癫的侠义骑士梦了,堂吉诃德,当个无差别杀手,当个嗜杀成性的野兽,会让这一切都快乐很多。”

    安士巴庞大的身影沉闷地摇晃着,像是将要摔倒一样。但是萨麦尔的肩甲死死支撑在他背后,支撑着他沉重的冥铜身躯,防止他倒下。

    “介意我帮帮忙吗?”萨麦尔低声问,“如果,你用得着的话。”

    安士巴迟缓地点了点头,巨大的鹿角晃了晃。

    萨麦尔招了招手,招呼着一旁的拉哈铎过来帮忙支撑一下庞大的安士巴,自己则转到安士巴身前。

    “能否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萨麦尔谨慎地问。

    “我们原本合作前进,直到在这一带碰到了一群从西北边逃亡而来的流浪汉,一群盗墓贼,他们自称是厄德里克帝国橡木骑士领来的人。”德克贡低笑,“安士巴阻止我杀死一个中年流浪汉,为了这事和我大打出手。第二天,他却自己亲手杀了那个流浪汉,望着流浪汉的女儿在他尸体上哭泣,被那个年轻女孩痛苦地斥责——”

    “不,他杀了同行的一位老人,为了他的女儿,夺走了老人的食物——我试图关怀他们,让他们都能……但是这一切都……”安士巴辩解着。

    “啊啊,又来了,为了凸显自己有多正义,一次又一次辩解着,试图合理化罪行,让自己杀人也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累不累啊?道德制高点那么高,不恐高吗?”德克贡揶揄着。

    “我暂时不太明白你们当时发生的事件。”萨麦尔望着德克贡的角斗士盔,那风帆似的盔脊如同刀刃般高高耸起,“但是,希望你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和善讨论这件事——而不是每一句话都在指责安士巴,攻击安士巴,侮辱他本人。”

    “这并不是寻求事件解决的方式,而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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