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燕忙道:“是女儿多虑了。”

    首辅夫人这才满意了。

    她指尖轻拢女儿鬓间的珠花:“戚朝两家是世交,今日你若得她老人家青眼,娘自有法子成全这段姻缘。”

    朝云燕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别说广平侯府这些年靠着往日祖宗留下来的功勋,已有败落之势。便是戚二夫人,在首辅夫人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故,她只随意和戚二夫人闲谈几句,就拍了拍朝云燕的手。

    “仔细仪态,随我去拜见戚老太太。”

    戚二夫人略一挑眉,便往左让出了道,还不忘差遣奴仆。

    “去,给夫人带路。”

    等这对母女走远,她才缓缓收回视线,朝身后心腹婆子道。

    “瞧瞧,又是肖想令瞻的。”

    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这朝夫人也不动动脑子,但凡令瞻有心思,早就三媒六聘抬她家姑娘过门了。那孩子自小主意正,老太太又把他当眼珠子疼。莫说逼迫,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亲事也要他点头才算数。”

    不过,到底是大房的事,不是她这个叔母该操心的。

    戚二夫人很忙,实在抽不开身,又去看了库房,那边堆叠着各府送的贺礼。

    她吩咐。

    “用正楷誊录入册,不可马虎,礼盒的木质也一并注明了。”

    “回头全送去越哥儿媳妇屋里,她出了月子,也该学着比对各家礼数轻重,将来二房的这些世家往来……终归要交到她手里。”

    “是。”

    “夫人。”

    心腹婆子帮着清点时,突然喊了一声,很是惊喜的捧着一物上前。

    “您快瞧瞧。”

    戚二夫人看过去。

    乍一眼,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长命锁。

    可很快,她眸光一凝。

    长命锁上的花纹……

    她拿过来仔细端详。

    “谁送的?”

    婆子道:“礼部尚书府的明家娘子。”

    “当初夫人您出嫁,娘家准备的首饰嫁妆,可都有娘家的张氏图徽。”

    也就是如今夫人年纪大了,全收在匣子里,没有再佩戴。

    戚二夫人摩挲着花纹,眼里闪过回忆,缓缓笑了:“倒是个蕙质兰心的。”

    婆子想到了什么,迟疑:“只不过咱们娘子和那明娘子私底下不慎对付。有回气冲冲回来发闷气,谁劝都不好。”

    提起不省心的女儿,戚二夫人没好气。

    “劝不好无非是吃了亏,拿捏不住人家。”

    “她嚣张跋扈惯了,也就在令瞻跟前老实些。不说广平侯夫人长袖善舞,算是个厉害人物,那明娘子能入她的眼,还能把那丫头气得跳脚,怎没长处?就是可惜啊。”

    婆子纳闷:“可惜什么?”

    “许给了徐家。”

    戚二夫人淡淡道:“方才一堆人夸天作之合,可我瞅着,却是明珠嵌了朽木。徐家那小子,弱懦无能,难配她一身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