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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气未消,秋闱已至,京都上下都绷紧了弦。

    每闱三场,一场就要考三日。

    贡院墙外已堆满了人,青石板路上随处可见捧书疾行的学子,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冷汗和墨汁交织的涩味。

    明蕴给明怀昱理了理领口,再次叮嘱。

    “这一进去就要待上九日,干粮都放在夹层里头,糕点存放不了多久,回头就吃了。解暑丸塞在笔墨夹层里……”

    明怀昱笑。

    “阿姐怎么比祖母还絮絮叨叨。”

    明蕴用扇子去敲他的头。

    “号舍里头若实在闷得慌,就将外衫脱了,打膀子也不打紧,纵使交白卷也无碍,反正你也考不中,日后勤加用功总有机会,但别中途晕了被抬出来。我嫌丢人。”

    明怀昱不躲,笑嘻嘻没个正形。

    “打膀子不好吧。”

    明蕴:“单人单间号舍,你还担心让人瞧了去?”

    “也是,等会进去还要搜身,得脱光了搜。”

    杜绝身上有纸条作弊。

    明怀昱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看书,眼睛很涩。

    还很紧张。

    可被明蕴盯着,不愿承认。

    “有点紧张,就要被一群士兵看光摸遍了。”

    “阿姐!他们要是全围上来,嫉妒我身板结实,怎么办。”

    明蕴面无表情:“别发疯。”

    外地的考生结伴同行,京都附近的都是一家子热热闹闹来送的。

    明家有两个考生,老太太腿脚不好,送行的只有明蕴和明岱宗。

    明岱宗紧握着明卓肩头的指尖发白,那声‘明家就指望你了’像烧红的针刺进明蕴耳膜。

    明怀昱抬了抬下巴:“那老东西有些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难不成被圣上批了?本事不到家,要从尚书的位置跌下来了?”

    明蕴没好气:“你盼着他点好吧。”

    “也是,严重得砍头,会牵连咱们。”

    “明怀昱!”

    “明怀昱在吗?”

    这时胥吏高声唱名,念到的考生都得上前核对身份。

    “在!”

    这是轮到他了。

    明蕴已经受够他了,推了推:“快去。”

    明怀昱没耽搁,接过映荷手里的竹篮和包袱,就快步跑了过去。

    明岱宗也听到了动静,说话声一顿,很快收回心神,便是余光去看嫡长子一眼都欠奉。

    他眼里只有明卓。

    “父亲已打点过了,你那号舍的位置不错。”

    有的考生要是倒霉,是挨着茅房的。

    那得多臭啊。

    “主考官徐大人是治河出身,见不得辞藻华丽的虚文,策论务必多写漕运,筑堤坝……。前些时日淮河发大水,死伤惨重,圣上大怒,若瞧见民生多艰的题,只管往狠了写。”

    明岱宗这几日睡得并不安稳,人也憔悴了不少,可对外只宣称公务太重。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明卓身上。

    “为父倾尽心血栽培,你是从没让人失望过。便是夫子都说了,只要不出意外,你是能中进士的。”

    明卓如何不欢喜父亲看重的只有他,而不是明怀昱那个废物。

    他瞧见明蕴朝这边过来,收回视线,笑着保证:“儿子定全力以赴。”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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