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杀你,随时都可以。她之所以留着你,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句实话!”我加重了语气,“这是你欠她的!也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你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你就等着吧,等着看那个无辜的女孩,被她拖下水,成为你的罪孽的又一个牺牲品!”

    “而且,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会保你平安无事。”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张伟坐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脸上,恐惧、犹豫、挣扎、愧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本就憔悴的脸,显得更加扭曲。

    我没有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这等于,是要把他内心最深处,最黑暗,最不愿面对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围的路人,对我们这两个奇怪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终于,张伟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片死灰色的绝望中,却透出了一丝决绝。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我……跟你去。”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两行滚烫的泪水,顺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那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悲伤。

    那是,积压了一年的,如山一般沉重的罪孽,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的,悔恨的泪水。

    我伸出手,用一个小小的玉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稳稳地,接住了一滴。

    然后,我扶住了他那站立不稳的身体。

    “走吧。”我轻声说道,“我们去,跟她做个了断。”

    我没有立刻带他去河边。

    现在是白天,阳气太重,苏晴的魂魄不会现身,就算现身,力量也最弱,沟通的效果不好。

    做法事,必须在阴阳交替的子时。

    我把他带回了我的伞店。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我摆布,眼神始终是空洞的。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他也不知道喝,就那么捧着,呆呆地坐着。

    我知道,他现在正处在一种精神和意志都即将崩溃的边缘。一旦那股子决绝的劲儿过去了,他很可能会反悔。

    我必须趁热打铁。

    我把他晾在外面,自己走进了里屋的工作间。

    现在,制作“引路伞”的材料,已经全部凑齐了。

    苏晴的平安扣,白沙河的河水和泥沙,以及张伟悔恨的眼泪。

    我选了一把上好的竹骨伞架,铺开一张用糯米纸浆混合了往生咒符灰,特制而成的伞面纸。这种纸,对灵体有天然的亲和力。

    我将从白沙河里取来的泥沙,用细纱布过滤,留下最细腻的部分,混合着朱砂,研磨成暗红色的颜料。

    然后,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小心翼翼地,将苏晴的那个平安扣,用银线,穿在了伞骨的正中央,也就是伞的顶端。这样,当伞撑开的时候,平安扣就会垂下来,像一个风铃。

    接着,我将张伟的那滴眼泪,滴入了调和颜料的清水中。

    就在眼泪融入清水的瞬间,我看到,那碗原本普通的清水,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悲伤的白光。

    这滴泪,蕴含着足够分量的“意”。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笔,蘸着那混入了河泥、朱砂和眼泪的特殊颜料,开始在伞面上落笔。

    我没有画山水,也没有画符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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