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逸出,

    “我曾经也抱过和你一样的想法,让他重燃对生命,对活下去的热情。以为能帮他找回‘弥拉德’这个人的存在意义…但是都没有了。他的过去都埋葬在你我脚底的荒原里了。”

    吞入腹中却没能将他的心温暖起来的餐食,彻夜讲述却未能传入灵魂深处的故事,还有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充满着死意、愧疚与自责的眼眸。

    “所以我最终放弃了。”

    瑞尔梅洁尔的声音低沉下去,“因为我终于明白,对他而言,继续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无休止的酷刑。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那些失去的、无法挽回的,以及身为独活者…必须继续背负的沉重。”

    圣剑感受到主人翻涌的心绪,嗡鸣声愈发清晰,剑身上的辉光如同跳动的心脏,规律地明灭着,也逐渐凝实。

    “我也承认…”

    希奥利塔没有反驳。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膜翼微微挥动,带起弱小的气流,吹拂起她银白的发丝。

    “弥拉德大人可能真的很需要一次很长,很长的休息…什么事都不用想,什么人都不用救,什么责任都不用背负…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啦,有时候我看到都喘不过来气。把克雷泰亚的大家救回来的话,他应该会乖乖地去休息一下的吧?”

    “一个魔物指望另一个魔物出手帮忙解救克雷泰亚的民众,从而疗愈勇者心中的伤口…哈,多么可笑。你就是这么给了他虚假的希望,让他像头上悬着萝卜的驴推磨?”

    瑞尔梅洁尔反唇相讥,这次的首要任务一直都是接引圣者回天界,美杜莎魔王这罪魁祸首…也只能算作是次要目标。

    她无意识地磨蹭着剑柄。千年来,她熟知这把圣剑剑锋上的每一道刻痕每一处棱角的转折,指腹在柄把上的一处凹陷停留。

    恍惚间瑞尔梅洁尔又听到了弥拉德那不成人声的嘶吼,那是她第一次尾随着他登上战场…将身体托付给死灵魔法后,那个男人化作了战场上最为狰狞可怖的厉鬼。尖嚎令魔物胆怯,也让她颤栗。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再将他强留在这世间。

    在得到队员汇报时,她以为希奥利塔不过是一只本性难移试图诓骗圣者,被下半身占领大脑的魔物。

    但一番交谈下来,虽然瑞尔梅洁尔自己不愿承认,但确实在希奥利塔身上看到了千年前自己的影子。

    坚信自己可以救赎他,自己可以改变他,自己可以将他从往日的泥潭中拉起。

    坚信他可以如常人那般享受美好的生活。

    但自己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可不是给予的虚假的希望哦。就当是我的一些迷信…好人有好报什么的,弥拉德大人肯定会走向完美,完满,完全的好结局的!”

    高天之上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们都是自私的。

    一个想用永恒的死寂来终结他的痛苦,哪怕违背他可能残存的生的惯性与身为勇者的责任心。

    一个想用新生来接渡他的过去,哪怕忽略他内心或许早已千疮百孔的真相,也想让他再度展现出真心的笑颜。

    但在此刻,她们都理解了彼此选择的道路。

    并非纯粹的占有欲也并非恶意,只不过是同根同源,某种扭曲却又深刻的执着。

    希奥利塔面前厚重的书册再次无声地翻开,魔物的魔力开始汇聚,书页上的文字具有生命一般开始扭动起来。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决意。

    “看来,语言能到达的边界,也就到此为止了。”

    瑞尔梅洁尔没有回答,只是将圣剑缓缓举至胸前。她的羽翼完全展开,神圣的火焰自再锻甲胄的每一寸燃起,煌金瞳孔中的光芒炽烈如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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