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味已经满到快要溢出,聚积在身体的某处,引得她的蛇发频频侧目,猩红蛇信吞吐,品赏那漫游着的气味分子。
“我想通了。”
“我要独占你的痛苦,你的烦闷,你的愤懑,你的怨恨。”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你将它们隐藏,也不要你分享给那些无辜的女孩。”
绵长的蛇尾调转过来,在末端渐渐收束变为细细的尾尖。奥菲将这尾尖小心翼翼地,塞入了弥拉德的手心,像是在牵手。她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纯白的蛇瞳紧锁着他。
“让我发挥作用。我的这具躯体,我的力量,我的存在,你想用来干什么都可以。每天夜里,隔着墙壁,我都能感受到你卧床时的辗转反侧,还有那滚烫的温度。也许你不愿意将其倾泻给其他的女孩,但我是戴罪之身…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
“我喜欢你…或者能说是爱你。你曾经喜欢过我,而现在心里可能已经没了我的位置。这无所谓。”
她的尾尖在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微凉光滑的鳞片剐蹭着弥拉德的手心。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奥菲抿着嘴唇,垂下眼帘…这次的音量就少了许多,恰似一个征求大人意见询问能不能多吃些糖果的孩童,
“……你愿意让我重新进入你的视野,走入你的故事吗?”
弥拉德捏了捏手中的尾巴尖。细密的蛇鳞不能说是柔软,但那温凉的触感中,他能感受到鳞片之下肌群的律动。
他沉默着。
独占痛苦。
比起恋人们在枕间会说的那些轻柔絮语,更像是战场上两个遍体鳞伤的宿敌在精疲力尽后订下的扭曲契约。
她不要分享他的欢笑,因为那份欢笑里有太多她未曾参与的故事。
她只要承接他的痛苦,因为那苦痛的根源正是她自己。
他想起了千年前,他曾经喜欢过却并不存在的那个女孩。他被她的异质感吸引,又因为升起的保护欲而留在她身旁。
那个时候的他也曾妄想过,与孤傲又执拗的落魄公主分享痛苦。甚至为此,他还特意做了不少荒唐的功课……譬如怎么真正复兴一个国家。现在想来,真是幼稚至极。
但她与他又有几分相似。比如他们都不会说华丽的辞藻,只会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与价值。
感受着掌心尾尖的颤抖。
弥拉德缓缓收拢了手指。
他没有将其抛下或是推开,而是用自己因常年握剑而满是粗糙老茧的掌心,将那截纤细的尾尖,连带着那份冰凉的颤抖,一同包裹,握紧。
“……!”
奥菲的蛇躯娇颤着,酥麻的战栗从尾尖窜起,在瞬间就流遍了她庞大的身躯。
那不是被拒绝的冰冷,而是足以化开坚冰的灼热。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指节的轮廓,正透过细密鳞片,清晰地烙印在自己脑海里。
“那份重量,”
他终于开口,“你一个人是承担不了的。”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
他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既是拒绝了她的独占,却也默许了她的分担。
“……嗯。”
她发出了一个几乎听不见的音节,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得到了允许,于是,奥菲动了。
奥菲挪动着蛇尾,令那二三十米长的粗壮尾筒盘绕过来,一圈一圈,将弥拉德聚在中心。
那不再是绞杀的蛇之笼,而是为他一人筑起的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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