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华丽之剑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只苟且偷生的魔物…你也快点离开吧,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安心啦,以你现在这副连手帕都接不住的模样,根本没办法伤害到我的,”
琪丝菲尔挥挥手,弯起金色的眼眸,语气轻快却笃定,
“况且,真正会伤人的害兽,才不会因为担心会伤害到他人,就自愿走进笼子。”
“要看看吗?”
不等对方回应,琪丝菲尔利落地从挎包里抽出一个米白色的信封。当她将信件递到对方面前时,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放缓,
“某个魔物母亲和人类父亲,写给让他们骄傲了二十年的女儿的信。”
“他们可从没停止过寻找你,就像.你从没停止过保护他人一样。”
阿拉梅莉娅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她怔怔望向那封尚未拆开的信,火封上的纹路是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被悉心告诫要牢记的。然后,她又抬眼看向琪丝菲尔,如此反复数次。
“……你说,什么?”
将面前吻火之勇者的话语咀嚼数遍,才从那跳跃性极强的句子里艰难整理出核心意思。
而后,阿拉梅莉娅的脑袋宕机了。
“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琪丝菲尔只是将信件又往前递了递,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先看看信吧。父母的字迹,你应该不会忘吧?”
阿拉梅莉娅的指尖颤抖着捏住信封。
战火中故乡焚起滔天凶火的惨状仍是她无可逃避的噩梦,这十多年来她依旧浑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她被迫与父母分离,连对方的生死都不甚明了。在知晓那战火是魔物招致,自己还拥有勇者资质后,就毅然决然成为了一名勇者。
“这…这是诈唬,对不对?琪丝菲尔?”
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
“我已经招供了…我不否认我的魔物身份,不用这么诈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阿拉梅莉娅强撑出来的笑容在琪丝菲尔温柔的注视中渐渐消解,嘴角的弧度也一点点消失。
手中的信封剧烈抖动起来…哦,原来是她自己的手腕在止不住地颤动。往日里人人皆称赞她的腕臂稳且准,刺出的剑尖也因而一往无前,而现在连一封信都握不住。
“元老院那群天天只想着塞满自己腰包的傻逼?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就算是诽谤也得有个度哦,阿拉梅莉娅小姐。而且我们不会开这种超恶劣的玩笑啦。这种程度,连那个小矮个子莉莉姆也不会开……吧?”
面前的勇者歪着头,金红渐变的双马尾于是也跟着晃动,
“总之,教会对你的指控大概算是歪打正着…听说按照分类,你应该算作半吸血鬼。”
阿拉梅莉娅粗暴撕开火漆,但展开信封时动作又轻柔了起来,像是怕用力过猛这个美梦就会随之破裂。
「致我们亲爱的小月亮: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请先原谅我们这些年的缺席。爸爸妈妈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你的行踪…」
信很长很长。她看得也很慢很慢。
想从那些或是潦草或是端正到字迹中品味到亲人书写时的心情,想避免自己的泪滴晕染开墨水。
琪丝菲尔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站在一旁。她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马尾的发梢,目光则投向牢房高处的小窗,留给对方不被打扰的阅读空间。
许久。
阿拉梅莉娅终于重新抬起了头,泪盈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