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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钟后,当视觉开始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昏暗,他所能看到的,便只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的,同僚们手中那些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兵刃。

    黑暗中,不知道谁先开口,“…我,我有点想家了。”

    短暂停顿后,像是为了解释这突如其来的软弱,这位士兵急忙补充着,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我娘托人给我捎来的信里有说,新来的那位大人,亲自给她们这样住在旧城区和贫民街的老人们,带了很多食物,听,听说还有贵得要死的魔导具……不要钱一样分给街坊邻居…”

    雷声在云层后隆隆远去,只余下他越来越低的哽咽,

    “…我…我不想让他这样的好圣者,在我们这儿吃亏。”

    “想又顶什么屁用?”

    是那位老兵的声音。阿诺尼记得他服役的时间比在场所有同僚都要长…据说甚至是冰华骑士团建团时就在的元老。

    “咱们能干到什么?一整个兵营的卫兵捆到一起,够让骑士团的勇者出三招吗?”

    有人低声嘟囔,“连让一只胳膊的梅露塞教官都胜不过…扯什么呢。”

    这话让营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是啊,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士兵,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如此微不足道。勇者们随意的一记用力的劈砍,就足以将整座训练场一分为二,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而他们之中最强最出色的战士,也只不过能用双手巨剑,劈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罢了。

    然而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阿诺尼眨了眨眼,嘴唇不自觉地颤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话语已经溜了出去,

    “真的……什么事都做不到吗?”

    感受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诸多目光,好似都带着重量,让阿诺尼一时有些语塞。他顿了顿,犹疑着说道,“你们…真的还信仰着主神大人吗?”

    咔哒。

    就在这句话响起的瞬间,有人用身体抵住了营房的木门,几乎是同时,另一名士兵抓起厚重的棉被,迅速封住了不断灌入冷风的窗户。

    呜咽的风声戛然而止。

    “这些天,我遇到了一位战神的信仰者…他告诉了我另一种可能,用我们自己的双手,开辟的新的可能。”

    “阿嚏!”

    远在下城区的贫民街旧屋里,莱安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赤色的短发随着动作晃了晃,望向那扇被潮湿木板勉强封死的窗户……冰冷的雨滴仍执着地从缝隙间渗漏进来。

    一只温热的手随即轻柔覆上了他的额头。

    是克洛伊。

    她海蓝色的短发在昏暗光线下有如月下的海湾,海神勇者微微侧头,感受着他额间的温度,另一只手则轻按在自己额上比对,浅浅笑着,“…真是稀奇…我们克雷泰亚战无不胜的赤狮子也会生病?”

    “怎么可能。”

    莱安握住她的手腕,力道虽大却巧妙控制在绝不会弄疼对方的程度,“肯定是阿诺尼那小子在念叨,嫌我把他操练得太狠了。”

    “确实有点狠嘛,”

    克洛伊不仅任由他抓着,还反握住,摩挲着莱安粗糙的手心,“正常来讲,哪里有这么训练的。你我当初…也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呀。”

    “此一时彼一时。想让阿瑞斯老大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注意到他,不往死里练怎么可能?”

    莱安被摸的有些痒,松开她的手,却被对方不依不挠继续抓过来,“他那不服输的韧性和纯粹的心性,是绝对能入阿瑞斯老大的眼的。”

    克洛伊温柔笑了笑,看向渗雨的窗缝,“这雨…看来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可能有内涝的地方我都特别关照过了,房顶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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