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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晨雾,像被上帝揉碎的月光,漫过窄窄的水巷,裹着亚得里亚海特有的咸湿气息,轻轻落在里亚托桥的石栏上。苏曼留下的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周苓、陈迹便陪着她,踩着被露水浸润得微凉的石板路,来到了桥畔。石板路缝隙里,还残留着昨夜狂欢后的细碎花瓣,与晨雾交织在一起,晕出一派朦胧的诗意。“这地方选得真好,比我想象中还要美。”苏曼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赞叹。她刚到威尼斯时,就被这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深深吸引,尤其是里亚托桥,这座横跨大运河的古老石桥,承载着威尼斯数百年的兴衰,每一块石头都透着历史的厚重与浪漫。此刻,晨雾尚未散尽,桥上已有零星的行人,远处的贡多拉划破水面,留下一道道涟漪,像在宣纸上晕开的墨痕。
周苓找了个靠近岸边的石阶坐下,从画夹里取出一张特制的宣纸——这是她从国内带来的,特意经过了防水处理,最适合在这种湿润的环境下作画。她拧开颜料盒,指尖蘸了些淡红的颜料,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再顺势一拉,一个身着红衣的行人轮廓便跃然纸上。她的笔触细腻灵动,寥寥几笔,就将行人晨起赶路的慵懒与惬意勾勒得淋漓尽致。
苏曼在她身旁不远处坐下,面前铺着的是一幅西洋画纸。她没有急着动笔,而是静静地观察着水里的货船。晨光透过晨雾,洒在货船的帆布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船身与水面接触的地方,倒映出晃动的影子,像一幅流动的印象派画作。过了片刻,她拿起画笔,蘸了些钴蓝与钛白,调出淡淡的水色,开始勾勒货船的轮廓。她的画风偏向写实,却又带着几分写意的洒脱,船帆的褶皱、水面的波纹,都被她描绘得栩栩如生。
陈迹站在两人中间,手里拿着一个整理好的颜料盒,像个细心的侍者,时不时地帮她们递递颜料、换换画笔。他一会儿帮周苓调些浓淡不一的墨色,一会儿又帮苏曼递上削好的铅笔,动作娴熟而自然。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在国内画室里的“三人创作日”——那时,周苓主攻国画,苏曼擅长西洋画,陈迹则精通构图与色彩搭配,三人常常一起创作,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周苓笔下的行人越来越多,有提着篮子的商贩,有背着画板的艺术家,还有牵着孩子的母亲,每一个人物都神态各异,充满了生活气息。苏曼画的货船也渐渐成型,船上的船夫正弯腰整理着货物,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船舷边,几只水鸟正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你们有没有想过,”苏曼忽然放下画笔,抬起头看向周苓和陈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把威尼斯的桥,和国内的桥画在一起?比如里亚托桥和江南的石拱桥,放在一幅画里,就叫《跨洋共桥》。”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周苓和陈迹。周苓手里的画笔顿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想法太好了!简直是神来之笔!我们可以用淡蓝的颜料画里亚托桥的轮廓,凸显它的欧式风情;用浓墨画江南石拱桥的影子,展现东方的古典韵味,中间用水色连接起来,像跨越了海洋,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连在一起。”
陈迹也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同:“而且我们还可以在桥上画些行人——威尼斯的船夫、戴面具的贵族、卖花的姑娘,江南的撑伞女子、摇着蒲扇的老人、嬉戏的孩童,让两个世界的人在桥上相遇,就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三人越说越兴奋,当即决定放弃各自原本的画作,合力创作这幅《跨洋共桥》。周苓负责勾勒里亚托桥的细节,她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桥身的石纹、桥上的店铺、以及欧式的雕花栏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精益求精;苏曼则专注于江南石拱桥的弧度,她借鉴了中国水墨画的留白技巧,用浓淡不一的墨色画出桥身的轮廓,桥洞下的水面倒映着桥的影子,虚实相生,意境悠远;陈迹则负责中间的水色与行人,他用灵动的色彩调出渐变的水色,将威尼斯的海水与江南的湖水巧妙地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