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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如她想象中那样冷静,还是已经在这份平静底下,碎裂了一部分从未让人看见的信任。
她咬着下唇,没有说话,等了许久,那边终于开口。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一些,但仍然平静。
就只是这样吗?
“你……没什么要说的?”她试探地问。
“没有。”任映真说:“我知道她最近很累。”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无关紧要的寒暄。
“她是你妻子。”她终于忍不住:“你不该这样轻飘飘地……放过这件事。”
“我没有放过。”任映真静静地说,“我只是,还不想下结论。”
“可她骗了你。”她的嗓音几乎哑了。
“也许吧。”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但我还在等她自己说。”
那一瞬间,闻砚秋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她像个可笑的告密者,而当事人却表现得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澈的地址在哪?”他问,语调依旧礼貌。
“你要过来吗?”
任映真的语气没有起伏:“我不确定。但我想知道,她今晚打算待到几点。”
她最终还是低声报出了地址。
对方没有立刻挂断,像是在确认什么,末了只是说:“谢谢你,小闻。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去吧。”
电话挂断了。
挂断的那一刻,街边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像是也不忍心继续亮着。
闻砚秋站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握机的姿势,却没能第一时间放下。她望着那扇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已经掐出指甲的印痕。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来,也不知道他要以什么身份来。
夜风更冷了,吹得她睫毛一颤一颤。她忽然有点想哭。她没有胜利,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是她的。无论她提供了多么清晰的证据,无论她站得多近——他的眼睛始终只朝一个方向望去。
通话的界面还留在屏幕上,“学长”那两个字清晰明亮。
她静静盯了一会儿,终于锁了屏,慢慢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塑料袋里的牛奶在碰撞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回音,空空地落在她身后。
明天,明天她一定会把那两个字改回去,改成“任映真”。
……
林澈醉得很沉。
苏静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扶上楼,一路上他的意识断断续续,几次差点摔倒。
屋内灯光亮起的瞬间,带出一片温吞的寂静。她将他半拖半抱地安置在沙发上,气都还没喘匀,袖子就被他一把抓住。
林澈却突然拽住她的袖子,声音低哑:“静雯,别走……就一会儿……”
男人的神情恍惚,眼尾泛着红,带着几分醉意里的孩子气,连眉眼间那点惯常的骄傲都软了下去。
“……好。”她轻声说,抽回被他握紧的袖子,替他拉上毯子。
他很快昏睡过去,呼吸均匀,眉头却始终没松下来。她看着他瘦削的侧脸,有种奇异的愧疚感悄悄涌上心头。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却一时不知从哪根线理起。
她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靠了会儿,想着等他彻底睡稳了再走。
夜深,窗外的雨终于停了,风扫过湿润的街面,带来几分料峭的冷。
她这才猛然回神:已经过去快一小时了。
她拿起外套匆匆往外走,却没意识到,刚才手机落在了玄关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