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慕名利,折光剑的主人怎么会拿自己的剑去典当?”
“别人也就罢了,他还真不一定。折光剑主行事风格古怪得很,前段时间还传他在南方赌坊赢了一桌筹码,转身就全给济孤院了。”
“雁山铸坊在桓州城扎根已一甲子,绝不可能砸自家招牌……”
“要我说,保不齐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偷了去当掉的!”
“要是主人真的没事,谁能从他手里偷走他的佩剑?这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吧!除非……”
除非主人已经遭遇不测,无力护剑。
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各有来路,各有据说,莫衷一是。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鸿雅轩将在下月十五拍卖“天下十一名剑”中的折光,雁山铸坊三位大师的鉴定牌不日即将挂出,昭告天下;而折光剑的主人依然无影无踪,生死成谜。
【事到如今我只能指望表姐了,表姐,你也不希望这把剑落到不配挑战你的人的手里吧!】
【天演阁就这么看着自家弟子的剑被卖了吗】
【不是说他们避世吗,唯一一个出来闯荡江湖的还招摇至极】
【所以才说失忆梗好吃啊,“物在人亡”,绝了】
任映真安静啃梅子,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江湖轶闻。萧承钰目光在他脸上定了定,眼底深处掠过一点若有所思的探究。
回到客栈时,众人都在堂中。廊下灯笼已经点亮,檐角风声拂动。春鹂、秋雁先将点心放下,任映真与萧承钰一同入内。
应拭雪卷起手中翻阅的抄件,抬眼看向两人,只见“纪明月”面色安然:“表姐,吃梅子吗?”
“不必,你自己吃吧。”应拭雪问:“桓州好玩吗?”
“我们听到甚是有趣的消息。”任映真道:“鸿雅轩称将在下月十五拍卖折光剑,已由雁山铸坊鉴定过,说是真品。”
四下一静。
“折光?!”贺西棠噌地一下站起来:“那任映真人呢?”
“监察使。”陈在溪道:“下……草民斗胆,若那把剑真是折光,我们或许能藉此……”
应拭雪淡淡瞥他一眼,他便不再说话了,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任映真看他与自己之间连接的丝线颜色逐渐变黑,心里有些好笑。
春鹂将与有鸿雅轩有关的所见所闻简短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唉,都是我的错。”林序秋面露愧疚道:“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我本以为若救治得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如今看,映真只怕凶多吉少了。”
任映真:“……”是吗,你的丝线并不是这么说的。
这三人中,陈在溪最盼望着他死,死人最安全,麻烦也能一了百了;林序秋虽不至于盼他死,但大抵也希望他出些什么事、对他有种深深忌惮;贺西棠则不必去留心关注丝线颜色,想法大都写在脸上,和另外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竟然是真关心他的安危。
看来怕是这两位对任映真尤其问心有愧——怕他报复。
若仇人没有报复你的能力,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
堂内的沉默渐渐延长。烛火摇曳,映得几人的神色或沉或暗。
应拭雪收起抄件:“明日一早启程,继续往栖风城赶路。今晚各自歇息。”
众人齐声应下,心思各异。
“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她对萧承钰道,又偏头示意了一下任映真。见萧承钰颔首,她便推门出去了,融入华灯初上的夜色中。
这两人间倒有一些不言自明的默契。任映真觉出味来,应拭雪那一眼多半是示意萧承钰看好他。
小半个时辰后,鸿雅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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