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目不斜视地道:“‘她’救了我们。”

    收尾阶段,三人提着剑汇合,差不多都是半身血灰,唯有兵刃寒光凛冽。

    应拭雪目光落在任映真右手拎着的那件嫁衣上:“这诡物还是早日销毁来得好,以免遗祸人间。”

    就在这时,几盏灯晃过来,一队有别于玄镜台中人与官差衙役的穿过断壁残垣,向他们走来。领头的是个青年,腰间挂着把刻金的短尺,抱拳道:“见过应监察使,见过萧公子。”

    应拭雪目光微微一斜,看向任映真,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道:“天演阁?”

    “正是。”领队语调客气:“奉调来收取诡物。我们接到传讯,特来接管。”说完,他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便从袖中取出一只鸽子来。

    那灰鸽羽毛略显凌乱,眼神却灵动得很。它在他掌心一抖,亮出翅膀内侧雪白的羽毛上有一只微亮的符印,纹式复杂。

    “符印所示,正是师兄的独门印记,指示此地有诡物现世,需即刻收容记录。”

    应拭雪和萧承钰的目光一同盯到任映真身上了。

    “是我放的。”任映真说。

    比起应萧二人,受他这话震撼更重的显然是那队天演阁弟子。领队的表情一片空白,几个呼吸后才讷讷道:“……师、师姐?”

    “嗯。”任映真面无表情点点头:“特殊情况,回去再说。”

    一时间这队天演阁的弟子擦汗低头者大有人在。

    任映真将那红布团了团,确认它没有再次“活”过来,继续道:“我知玄镜台擅长破毁诡物,但这件并非寻常。若贸然销毁,恐会波及此地。观察、测算和收容是天演阁弟子的专长,由他们先行解析,也便于找到稳妥的处置办法。”

    “此事无关立场。”

    应拭雪略默了默:“玄镜台也需记录在案,具体如何处置,上报后由上官定夺。”

    眼下无数后续事宜亟待处理,并非争论决定一件诡物归属的好时机。

    万事稍定时,夜色渐散。大家就地取材,销毁那些邪异阵法后征用了济世堂尚且完好的厢房,还能动弹的人们清出一块区域,林序秋在这其中起了个带头作用,为伤员们施针止血,处理伤口。血腥气和甜香被煎药的苦味盖下去。

    春鹂秋雁等力竭者则被安置在其他厢房,几乎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经女医官看过,两人并无性命之忧。荆争春去瞧的时候,少女们依偎成一团,像两只小鸟。

    天一点点亮起,炊烟从最远的另一侧升起,零星人语车马声,带着惶惑与庆幸。

    整座栖风城从昨夜的噩梦里醒了过来。

    应拭雪在济世堂偏院的石阶上找到了“纪溱”。“她”的脸在复苏的晨光里格外苍白。那柄举世闻名的凶剑放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白日里看着,不过一条黑铁。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知道他明白她一向不愿迂回:“你伤势如何?”

    也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任映真’。那几个天演阁弟子在外头,他们已传书,听现任阁主的意思,是请你和他们一起回去。我不会强留你。”

    “我答应过你,跟你走。”任映真说:“也并不打算食言。”

    “但你的手已经好了。”她目光落在他搭在膝头的右手上。

    【何止手啊也能自己走路了】

    【我们总是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他坐轮椅的时候我想他活蹦乱跳,他刚能走路一个晚上我又希望来个谁能把他腿打断了】

    “当时没得选。”任映真伸手去抚夜话的剑柄。它不再嗡鸣,只是吞光沉默。

    “它并非普通诡物,玄镜台卷宗记载甚少,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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