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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今熠走在前面,虞悄断后,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没有尾巴。
值得一提的是,刘今熠现在手里提着的棒球棍就是她用来敲晕任映真的那一根。
她想的要比同行者多得多。
——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听见过任映真的死亡广播。
那天她把对方一棍子敲下山坡抢走物资背包后,她就一直在恐惧和一丝侥幸里煎熬。如果他没死,一定会来找她报仇吧;而侥幸的又是她当时终究没敢追下山坡去补刀,真的杀死对方。她到底该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变成杀人犯,还是该后悔当时的仁慈留下这么大的后患呢?
如果当时能狠下心……是不是现在就少了一个致命的威胁?
这种想法让她很难不自我厌恶,但求生本能又逼她反复去想: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吗?但是如果连这种原则底线都丢掉,她就算真的能从这个测验里活着出去又如何呢?
之后她遇到了伊斯玛尔莱小队。
这是她的运气啊。
原来我们不一定非要立刻你死我活,大家分享信息,互相照应,轮流外出搜寻,虽然可以预见未来物资的紧缺,但至少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她不用时时刻刻提防身边的每一个人。
因而,刘今熠对外出冒险搜寻并无怨言,反而挺积极的。可是,可是……测验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这个规则从无例外,它就像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和这个看似稳固的暂时联盟上。
总会有反目成仇的那天的,现在的同伴到那时就是必须亲手清楚的敌人。它如此清晰可见,越来越近……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是继续依赖这个迟早会破裂的联盟,直到最后时刻再面对自相残杀的惨剧?还是找个机会独自离开?无论哪种选择,前路似乎都是一片黑暗。
“今熠,后门到了。”身后虞悄压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刘今熠猛地回神,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闪身进入,虞悄紧随其后。室内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校舍里多了两个身影。
“今熠,虞悄,你们回来啦。”林听问:“找到水了吗?”
她按下心中疑问,简要答道:“嗯,但我们没敢在井附近停留太久。又有新人加入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希望我的脸上只有适当的关切和疑惑。刘今熠想。
林听叹了口气,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听到任映真这个名字的时候刘今熠就心脏紧缩,好在她很快恢复平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有好奇和惊讶:“班长现在也在这里吗?”
林听没察觉异样,继续解释道:“他已经走了。说来也怪,他说测验刚开始的时候就摔到头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当小学生侦探敲了脑袋……”
“总之他说自己也不记得测验开始时候发生什么了,头部又受了伤,会间歇性头痛,不习惯跟很多人待在一起什么的……就拒绝了伊茜。”
是吗,记不清之前的事了……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因为任映真也没听见她的死亡广播,故意这样说,这是个陷阱?
不管怎么想,她面上只有惋惜和疑惑:“这样啊,真可惜。头部受伤很严重吗……”
“他没多说。”林听摇了摇头:“伊茜也挽留他了,但他貌似去意已决。”
刘今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温川和克劳迪娅:“所以伊茜决定留下他们吗?”她透露出的考量意味很明显。
林听声音压低了些:“眼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呀,生存是第一位的。克劳迪娅有一个净水器,如果之后我们找不到水源,这很关键。温川好歹也能出分力……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抱有恶意的人,我相信伊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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