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组,负责舞台灯光和简易全息投影的调度。
就在他静静摸鱼时,舞台上的排练进程卡在了“夜莺”这个角色上。
“不,我要那种交织着极致的痛苦和超然的快乐的感觉,这太夸张了……”
“这哭哭啼啼的调子打动不了观众!”
“你是为爱献身啊!要那种心甘情愿的毁灭美!”
被戏剧老师吵得头疼的任映真合上了周迢借给他的纸质书。冒险小说这种东西最讨厌读到关键桥段的时候被打断了。
“任映真。”戏剧老师见他抬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这片阴影里,点到他的名字:“你来试试?”
任映真指了指自己的脸,没说话,但疑问昭然若揭。
【我?我吗?】
【好好笑,珍惜这种表情的A-07……】
“最后对着红玫瑰树独白的剧情,来。”同学们把剧本递给他,被任映真还了回去,听了这么多遍,他对夜莺的台词已经倒背如流了。
舞台中央临时标记的位置站上了最后一个人。
光打下来,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日常里看惯了这张脸,其实这个人的那种“漂亮”模糊了性别的界限。往日深黑的眼睛在强光下竟然也有种琉璃质感,就像一双只有心思纯净的小鸟才会有的那种眼睛。
“给我一朵红玫瑰吧,”夜莺请求道,“我会为你唱我最动听的歌。”这只鸟的声音婉转悦耳,叫人不忍心拒绝。
但玫瑰树还是摇了摇头。
“我的玫瑰是红色的……暴风吹断了我的枝干,我今年已经不能再开花了。”
夜莺没有立刻接话。他微微垂下眼帘,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好像真有这么一只小鸟因最后的希望落空而耷下脑袋。他等待那无声的失落蔓延,“我只想要一朵红玫瑰。”
那声音轻得近乎耳语、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敲在他们的心弦上。
带着孩童式的固执,夜莺绝望地重复道:“只要一朵红玫瑰。”
“那方法太恐怖了,”玫瑰树迟疑道,“我不敢轻易对你说。”
“告诉我吧,”夜莺立刻接道,孩子气的勇敢,“我不怕。”
“你会因此丢了性命的。”
玫瑰树给出了最终的警告,然后缓缓道出那个残酷的仪轨: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那你就要在月色里用音乐铸成,再用自己的鲜血染红它。你要用胸口顶着荆棘,向我歌唱,整夜地唱,任凭荆棘刺穿你的心脏,让你的生命流入我的血管。
“以死亡换一朵玫瑰,这代价也太大了。”夜莺叹息般地吐出台词。
所有人心头一紧,命运天平倾斜的咯吱声就在耳边。
“然而真爱比生命更可贵,”夜莺说,他甚至微笑起来了,“一颗小鸟的心脏比起人心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夜莺展开翅膀,掠出花园,再次落到年轻学生的身边:“开心起来吧!幸福起来!你就要拥有一朵红色的玫瑰了。”
目前为止的排练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排练厅里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彻底寂静。
任映真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哪里不好,那大概就是他们对角色形象的理解有差异。他准备假装无事发生地走下台去,四面八方的丝线却亮起来。
“就是你了。”率先回过神来的戏剧老师说:“任映真,你来演夜莺。”
“……好的,老师。”更多的排练时间和不必要的关注。他瞥向周迢,对方回以一个赞赏和鼓励的眼神。
最大的难关解决,今天的排练也该结束了,同学们开始喧闹着收拾东西。任映真回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