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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他看到了堪称罕见的柔软和坦诚。

    气氛有点微妙,他移开目光。

    几秒后,他问道:“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任知时笑得有点得逞意味:“周五放学,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知道了。”

    “你母亲喜欢什么?”

    “不用准备礼物,人来就好。”任知时说:“嗯,主要就是心意。”后面打的补丁是担心被任映真认为是嘲笑他没钱买好的礼物吧。

    任映真转身离开,又听他说:“谢谢。”

    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继续朝图书馆走去,不过观众和任知时都能注意到,他的脚步比刚才轻快一些。

    第二天。

    课间铃声响起,学生们都涌向走廊。

    “望槿,”女同学低声跟她说,“门外有人找你。”

    她放下笔,不无疑惑地抬头看去,在看清门口的身影时,疑惑全部转化为欢欣:是任映真。

    任映真和她是同级生,但并不在一个班级。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和他一起离开教室走廊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背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两个现在都算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夏令营后方望槿又总是主动找他,据说校园论坛上已经有绯闻兴起。

    她期望着直播弹幕也是同样的反应。

    还是熟悉的楼梯间拐角。

    “周末我会去。”他开门见山。

    “你答应我了?”她愣了下,心跳猛然加速,抬起脸时全是惊喜。她还下意识靠近了半步。

    “…我跟任知时一起去。”他说。

    “你、你拒绝了我,但是答应了他?为什么?明明之前你们……”就快掀开整个学校的屋顶了。

    更别提她前段时间还看见这两人约架,打得跟什么似的。

    她脸上的笑容顷刻冻结,震撼到忘了挤出泪水来逢场作戏。

    “他胜在是个傻子。”任映真说:“我去的话身份不同。”

    方望槿输在一点就透。如果任映真跟她回去……“妈妈想见你”“你是我们家的一员”,绑定在已经被放弃的亲生孩子的身份上。

    这对对方来说,像一种施舍和提醒。

    但完全身在局外的不知情者任知时的邀请,就显得任映真不过是一个和任知时关系比较好想带回去给妈妈看的朋友。

    “而且我想,”他说,“我答应你的邀请,结果多半也会不愉快。”

    这话精准地刺中了她不愿意面对的可能性和心底的想法。反正本来应该尴尬的更可能是任映真而不是她。

    她迟钝地让眼泪决堤,低头让头发挡住脸以免做不好表情管理。该死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有些悲伤并不是因为算计,而是她真的委屈。

    她已经精心设计靠近,放低姿态邀请,在任母的生日宴上要怎么做……不,算了,至少任映真真的会去,别管到底是谁邀请成功。他去,她的准备就不算白费。

    头发投下的阴影里,她盯着地面和鞋尖,正准备用校服衣袖的内侧翻出来把眼角蹭得更红一些,这样显得更楚楚可怜一些,好为接下来的倾诉做准备——

    一张折叠整齐、还带着点香味的手帕纸突兀地递到了她低垂的视线下方。

    她险些真的被气得笑出声音来。

    倒也是她戏演少了,没搭过特级罪犯。他什么意思?在把她藏在邀请背后的小心思点出来之后、预判那些不愉快,又答应了另一个可恨的人(虽然那也是她鱼塘里的鱼)的邀请,然后像给路边摔倒的小孩递创可贴一样给她递纸巾。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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