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肥皂和两条大前门,还有不少糕点,水果。

    “给舅妈带的。”陈野压低声音,“还有姥爷姥姥那份。”

    四舅皱眉:“这也太多了!你可不能乱花钱……”

    “拿着吧。”

    徐凤娇直接把布兜挂到他们车把上,“野子现在阔着呢,昨天还跟供销社显摆‘自己不差钱’!”

    陈野瞪她:“你咋老提这茬?”

    正闹着,姐夫张建军拎着铺盖卷出来:“野子,你们回来了,我们还是回家住吧。”

    “别啊!”

    陈野抢过铺盖,“娘刚能看见,肯定想跟大姐多唠唠。反正老屋两间房,也能住下咱们。”

    张建军还要推辞,陈母已经撩起围裙擦眼泪:“建军啊,你就当让小丫陪娘住几天……自打你爹走了,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见老太太要哭,张建军赶紧点头:“成!我们留下!”

    ——

    日头西斜时,陈野正蹲在井边刷锅,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

    “野子,出事了!”

    徐凤娇从外面冲进来,“河边闹哄哄的!听说有人跳河了!”

    陈野扔下丝瓜瓤就往村口跑,路上撞见李二狗他娘拍着大腿嚷嚷:“造孽啊!陈老六家闺女跳河了!”

    河滩上围满了人。

    陈老六瘫坐在泥水里,酒糟鼻涨得通红,手里还攥着半瓶地瓜烧。

    几个妇女按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那是陈老六的妻子,她疯了一样撕扯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哭声,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陈老六面前躺着个瘦小的身子,湿漉漉的辫子缠着水草,脸色青白——正是他十七岁的女儿陈贱。

    “贱货!你起来!”

    陈老六突然扑上去抽女儿耳光,“老子养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我?谁准你死的!”

    “够了!人都死了你还打?!”

    徐凤娇冲过去一脚踹开陈老六:“畜生!你管自己闺女叫贱货?!"

    “呸!”

    醉汉喷着唾沫星子,“赔钱货!贱货!老子养她十七年……”

    "啪!"

    徐凤娇的巴掌把陈老六打得一个趔趄。

    几个妇女赶紧拉住她:“凤娇!别惹事!”

    陈野蹲下身,轻轻拨开女孩脸上的水草。

    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小脸,嘴角居然带着笑。

    陈老六滚在泥里嚎叫:“关你屁事!我闺女我想打就打!她敢逃婚,死了活该!”

    围观的村民嗡嗡议论:

    “听说苟家屯那光棍给了100块彩礼呢……”

    “唉,这丫头平时走路头都不敢抬,没想到有这么烈的性子。”

    “穷人家的闺女,命比纸薄……”

    陈野浑身发冷。

    他认识这个姑娘——说起来和原主也算本家……

    大名叫:陈贱!没错!就是贱货的贱!

    陈老六婆娘生这丫头时落了病,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这酒鬼当天就想把这闺女扔进猪圈,嚷嚷:“赔钱货!就该叫贱货!”

    听说登记名字时,气得当年的老支书直拍桌子,但陈老六就是一个滚刀肉,谁都不怕。

    老支书没办法,才勉强改成“陈贱”。

    “陈老六!”陈野揪住他衣领,“你他妈还是人吗?逼死亲闺女?!”

    “呸!”陈老六喷着酒气,“丫头片子养大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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