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擦掉。洗完药碗,他又想起掉在地上的糖糕,赶紧走过去捡起来。糖糕沾了些灰尘,他用手轻轻拍着,拍掉了灰尘,又吹了吹,然后放进盘子里——他舍不得扔,那是给娘子买的,娘子只咬了一口,说不定明天还想吃。
收拾完后,他吹熄了油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洒下几道微弱的光,像一条条银色的带子,落在地上。他摸索着在床脚打了个地铺,铺上自己的旧褥子——那褥子还是他娶亲前用的,里面的棉絮都板结了,硬得像块石头。他躺了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妻子的话和弟弟愤怒的表情,像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他翻来覆去,褥子被他蹭得乱七八糟,身上的粗布褂子都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武家的香火……借种……二弟生气了……”武大郎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弟弟,怎么才能让这个家恢复以前的平静。他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脖子里,冰凉冰凉的。
而在黑暗的掩饰下,林薇薇睁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危险交织的光芒,像暗夜里的狼眼,透着一股狠劲。她的手指在被子上轻轻敲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像在打一盘棋,每一步都要想清楚后果。武松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激烈,但这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越是难啃的骨头,她越想啃下来。道德?人伦?这些束缚,她林薇薇从来就不放在眼里,以前不在乎,现在更不在乎。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林薇薇在心里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来自现代的那些关于“生米煮成熟饭”的龌龊算计,与原主潘金莲记忆里那些市井流传的、关于如何拿捏男人的阴私手段,正悄然融合在一起,像两股毒蛇,缠绕着,滋生出更阴狠的计谋。
她想起原主潘金莲的记忆——原主以前总爱跟巷口的王婆聊天,王婆知道很多市井里的事,比如哪家的媳妇用了什么法子留住了男人,哪家的姑娘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有钱人。原主还听王婆说过,她那里有“迷魂药”,只要撒一点在酒里,喝了的人就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当时原主只当是玩笑,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个记忆却像一道光,照亮了林薇薇的算计——王婆的“迷魂药”,说不定就是她的机会。
“武松不是重情义吗?不是在乎武大郎吗?那我就从武大郎下手。”林薇薇的眼神更亮了。她可以假装生病,病得很重,让武大郎去求武松留下来照顾她;可以让武大郎请武松喝酒,在酒里加王婆的“迷魂药”,等武松神志不清了,就制造一场“意外”,让两人独处一室,到时候,就算武松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甚至可以故意让街坊们看到,让武松骑虎难下,只能娶她。
她越想越兴奋,心脏“砰砰”地跳着,像要跳出胸腔。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靠着武松,摆脱了武大郎,住进了宽敞的宅院,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再也不用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破土屋的日子。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街坊,现在都围着她点头哈腰,讨好她的样子。
“等着吧,武松。我林薇薇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就算是打虎英雄,也得栽在我手里。”她在心里暗暗说道,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了,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武家,等着武松,也等着她自己。
而隔壁的王婆,此刻正坐在灯下纳鞋底。她听到了武大郎的叹气声,也听到了武松关房门的巨响,还隐约听到了屋里的争吵声。她放下针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心里嘀咕着:“武家这是要出事啊……看来,我这鞋底,得纳得快些了,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派上用场了。”她拿起针线,又开始纳鞋底,针脚又密又细,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朝着武家的方向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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