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否有些不妥?
高背椅缓缓转动。
埃伯哈德·冯·艾森布隆德主教终于完全转过身来,保养得体的脸上带着一种悲悯的嘲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真皮座椅,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控制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合作伙伴?克莱斯特,你太高看他们了。”
主教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话语里的寒意却十足:
“那些所谓的‘德国古老家族’?呵,不过是一群在历史的尘埃里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而已。”
他铁灰色的眸子扫过屏幕上那个代表鲁尔区的红点,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蔑视:
“真正的日耳曼混血种荣光,一部分葬送在近百年前那场‘夏之哀悼’事件中,卡塞尔庄园的废墟下。
而另一部分,则是彻底死在了秘党在事后发动的大清洗中。
那些侥幸逃脱的、或者远在万里之外的懦夫,不过是些被吓破了胆、血脉稀薄、毫无脊梁的残渣。
真正强大、有力量的核心,早就随着希尔伯特·让·昂热那个老疯子漂洋过海,成了卡塞尔学院在美国扎根的养料。”
主教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监控户屏幕面前,负手而立,背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屏幕上的光映照在他脸上,勾勒出冷峻的线条。
“如今留在德国的这些?不过是守着几座摇摇欲坠的古堡,抱着早已褪色的族谱,在秘党的阴影下瑟瑟发抖,靠着些见不得光的走私和灰色交易勉强维持体面的可怜虫罢了。”
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他们渴望力量。渴望重现家族的荣光,却又畏惧秘党的铁拳,只能在夹缝中像老鼠一样生存。
我们给他们一点虚无的承诺,一点‘瓦尔哈拉之血’的残次品,他们就甘之如饴地为我们冲锋陷阵,去吸引秘党执行部的火力.多么好用,又多么可悲的工具。”
主教转过身,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副手和光头指挥官。
“我们不需要在意这些丧家之犬的死活,克莱斯特。他们的价值,在将秘党的目光吸引向鲁尔区的那一刻,就已经耗尽了。”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几寸,带着一种洗脑般的狂热和亢奋:
“我们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
整个控制室内的人都被主教的声音所吸引,向他看来。
埃伯哈德主教指向屏幕,仿佛穿过了上面的层层岩壁:
“抓住那个叫路明非的年轻人!他身上流淌的高贵血液,是唤醒沉睡于‘尘雾之所’深处那位伟大的存在、‘尘世之蟒’耶梦加得的尊贵子嗣!它是最完美的钥匙!是打破桎梏的至高媒介!”
他的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那是对终极力量的渴望。
“当那位‘尘骸’从漫长的沉眠中苏醒,祂胎血中蕴含的、源自世界之蛇耶梦加得的伟力,将为我们开启真正的‘封神之路’!”
他的声音如同宣告神谕,在控制室内回荡,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狂热。
“届时,什么秘党,什么执行部,什么卡塞尔学院都将匍匐在‘尘雾’的阴影之下!
而我们‘尘雾之所’,将成为新纪元的缔造者!这才是我们存在于世的唯一意义!”
副主教克莱斯特深深低下头,作为艾伯哈德的死忠和头号马仔,他眼中只有彻底的臣服和狂热:
“您的意志,便是‘尘雾’的指引,主教大人。路明非,必将成为唤醒神祇的祭.”
轰隆——
副主教那“祭品”二字尚未完全说出口,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共工撞倒不周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