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卑微。

    “怎么是你在这儿?”

    路明非略微一怔,开口问道。

    “嘿嘿,大人您有所不知,”葛托克连忙弯下腰,声音压得又低又滑溜,“如今这史东薇尔啊,风暴光复啦。

    欧尼尔大人暂代城主之位,艾德格大人执掌了城防。两位大人知道小的我……有幸见过您几面,认得您这不凡的仪容,就特地吩咐我,在城门候着,万万不能怠慢了您呐。”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明非的神色。

    路明非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城里的局势,已经彻底稳定了?”

    “托您的福,相当稳妥。”

    葛托克把腰弯得更低了,语气却带着敬畏:

    “所有……所有那些死心塌地效忠罗德尔王朝的旧贵族和顽固派,都已经……呃,清理干净了。现在各处要害位置,都是咱们说了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

    “欧尼尔大人已经向宁姆格福和盖利德都派去了信使,消息都传开了,只要是还心念着风暴、愿意回来的,都可以来史东薇尔,必有安置。”

    “这么说来.”

    路明非若有所思:

    “我现在也算是个少城主之类的?”

    “不不不”葛托克连连摇头,“您才是史东薇尔真正的主人呐,欧尼尔大人说了,他只是暂代城主一职,宁姆格福的真正领主,还是您呐!”

    “那这么说,”路明非指着身后的两个流刑士兵,“他们也听我的咯?”

    “是的,是的,”葛托克谄媚地说道,“虽然他们卢恩逸散得厉害,失去了交涉能力,但理智还是保留的,自然完全听命于您。”

    路明非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抬起手,指尖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还在赔笑的葛托克本人,对其中一名流刑士兵冷冷地命令道:

    “很好。那就把他给我押到史东薇尔最脏最臭的茅坑里去!让他拿着刷子,给我仔仔细细地刷上七天七夜!不到时间,不准他出来!”

    葛托克的脸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瞬间凋零,瞬间化成了一地的惨白色花瓣,神色变得僵硬起来。

    路明非盯着他那张瞬间垮掉的脸,恶狠狠地揭穿了他的老底:

    “你以为我忘了?嗯?当初我在侧塔时,你这家伙总是‘恰好’路过,‘不小心’推下木桶挡路,‘顺手’关上通道的门!还敢偷偷摸走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卢恩!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每说一句,葛托克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身体抖得厉害,像是风中的落叶。

    “大人!大人冤枉啊!那、那都是误会!是小的手笨脚拙……”

    葛托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上了凄惨的哭腔。

    但路明非根本懒得再听他狡辩,只是对着流刑士兵挥了挥手。

    那名高大的流刑士兵沉默地踏前一步,如同一堵高墙,冰冷的铁手不由分说地就扣住了葛托克瘦弱的肩膀。

    “不——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您的卢恩了!求求您——”、葛托克的哀嚎和求饶声迅速远去,被无情地拖向他即将奋战七天的“战场”。

    路明非拍了拍手,仿佛是除掉了一个心魔,心里终于舒坦了点。

    这口气,可是憋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