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包含堂屋、厢房、耳房等房屋。

    前庭那株老石榴不知何时已开过花,残瓣殷红,如父血,如母泪。

    周慎行忽然回身,对周婉儿和众家奴大声道:“咱们周家又活啦。“

    周婉儿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款步跟随他往院落深处走去。

    对于周家兄长难掩的激动心情,她颇能理解,毕竟此处承载了他和原主的所有记忆。

    在众人随周慎行转完所有院落后,周婉儿对周慎行道:“兄长可否将各院房舍及各人职事按旧例分配一下?婉儿毫无记忆!”

    她其实是真不懂如何分。

    “妹妹说的极是,”周慎行点了点头,“是应该分一分,若不然就乱套了。”

    说着,他将众小厮婢女嬷嬷们召集起来,将后厨、洒扫清洁、车马、护院打更、杂务等职事分配一番。

    众小厮丫鬟们领了职事,方动作起来,只见院内人头攒动,众人穿梭忙碌,让这座闲置了三年的大宅院呈现出一派生机。

    周婉儿是个有远见的人,她总能提前预想一些事情,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皇帝赐的银两虽充足,却不足以支撑世家排面,终会坐吃山空。

    为了节省开支,周婉儿可谓盘算到了极至,西厢早年被抄没时砸毁的窗棂,她用素绢糊了透光屏风,既省银子,又亮堂。

    后院荒废的牡丹圃,被她翻作药畦,一沟沟种下薄荷、紫苏、风吟草——最后一种,是听风吟当日在他府上亲手赠她的,说可“止血定痛“。

    夜里,兄妹对坐灯前。

    周慎行拨着算盘,将剩余银两分作三份:一份维持用度,一份购置医具,一份存做周转。

    他抬眼,见周婉儿正低头研磨药粉,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了细碎的影,不由心酸。

    “昔日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

    “如今沾的是救命水。“周婉儿一笑,将药粉装进青瓷瓶,“兄长莫再提旧事,周家要立世,非如此不可。“

    周慎行点了点头,问道:“妹妹所言极是,只是我们的医馆何时开业?”

    周婉儿默不作声的提笔在纸笺上写下八个字:

    “七月初一,开业大吉。”

    ……

    清晨,周婉儿亲揭匾额,红绸落地,“白玉堂“三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匾额右下侧,一行小楷:御赐御前伴读兼女医正周氏婉儿。

    巷口爆竹声起,药香与硝烟交织,引来百姓围观。

    馆内陈设简洁:前厅候诊,中厅切脉,后厅制药。

    因刚回归周府不久,用度开销颇多,周婉儿未敢雇人,白玉堂伙计人等均由几个婢女小厮充任。

    女眷求医,由小婢引入绣帷,隔纱诊脉,既避男女之嫌,又全病家体面。

    周婉儿更立规矩:孤寡贫病,一律赠药。

    开业当日,便收治了十余名穷苦妇人,皆赠药施针,一文不取。

    消息传开,白玉堂门庭若市。

    有人赞她仁心,也有人讥她沽名,她只是笑笑。

    “医者立世,先立口碑,再立家业。”

    开业后第三日,虽至晚间,但暑热难消,兄妹二人坐在后院的葫芦棚下乘凉饮茶,顺便聊些家务。

    月影疏淡,流萤点点。

    周慎行捧一盏凉茶,忽然道:“婉儿,听公子派人来问缺什么,如何回他?“

    “缺什么?缺清静。“周婉儿摇着蒲扇,语气淡淡,“就回:白玉堂若真缺物缺人,自会登府叨扰,请听大人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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