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在权衡什么,也有可能在为这烧脑的案子愁苦。

    见少尹不说话,周婉儿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便款步移至堂中,略向少尹一福。

    “大人,我已查明,赵三斤确系服用生附子过量暴亡,然生附子这味药并非出自我手。”

    少尹捋须眯眼,半晌才拿腔作调说道:“空口白牙说了不算,本府要看到证据。”

    “那是自然,”周婉儿嘴角微翘,“此事不劳大人操心。”

    说着她将德善堂药铺撮药记录、库存附子一一呈上,又请出赵三斤邻居作证。

    那邻居也是知无不言,称赵三金无亲无故,光棍一条,何来“儿女”哭丧?因此那些尸亲全是假的。

    少尹有些不耐烦的用指骨敲着公案,发出有节奏的:噹、噹、噹。

    “我要的是人证,人证,”他说两遍以表强调,“何人能证明那倒霉的'附子'不是你开的?”

    周婉儿莞尔一笑:“大人莫急,人证我也带来了。”

    说着,她一指王二牛:“就是他,德善堂的撮药伙计王二牛。”

    少尹身子前倾,眯眼看向王二牛:“你可要想好了,公堂之上作伪证可是要吃官司的。”

    王二牛稍低头一愣,遂又抬头道:“大人,我全说,生附子的确是小的所给。”

    周婉儿道:“你细说一遍。”

    王二牛想了想,便开始按照回忆陈述:

    “今日一早,铺子里来了一个戴着斗笠、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要小的卖给他三两生附子,小的说不敢卖这么多,他二话不说就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

    周婉儿又插问一句:“你是说你看清了他的相貌?若让你再见到还能认出吗?”

    王二牛毫不犹豫的答道:“烧成灰也认得。”

    顿了顿,王二牛咽了口唾沫,又继续道:

    “小的哪见过这么多钱啊?因见掌柜不在,便偷偷给他撮了三两,想着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过后再慢慢补齐库存就……”

    少尹挥手打断了王二牛的话头。

    “此方你可曾见过?”他向王二牛抖了抖药方,“最后四个字可你是写的?”

    周婉儿顿时紧张起来,只因她在仓促中疏忽了一个环节——核对字迹。

    她不得不佩服这老谋深算的少尹,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核对笔迹,这事如果放在穿越前的世界,根本不是难事,可是在古代,没有专门的机构核对笔迹。

    假如王二牛承认那四字为他所加,那么本案就可完结。

    假如王二牛不承认那四字为他所加,那么本案将继续,她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忧烦之中。

    “那岂不要麻烦死?”

    正自愁苦时,却听王二牛道:“那字的确是我写,哎!也怪我手欠,竟还在撮药记录上记了一笔。”

    至此,真相已大白,应该可结案了。

    然而那少尹却仍未有结案的意思,他眯着眼看着王二牛。

    “你敢写此四字让本府看吗?”

    王二牛先一愣,遂又默然点头。

    差役拿来纸笔,王二牛提起笔,笨拙的在纸上写下:附子三两。

    少尹将此四字与药方上的四字逐一比对,发现果然如出一辙,便重重将药方搁在公案上。

    此刻,这位京兆少尹早已汗湿重衫。

    真相大白,他只能当堂宣判:

    “周婉儿无罪开释,白玉堂医牌即日复还;

    赵三斤之死,系人为投毒,立案缉凶;

    本案原告,乌合之众,现已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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