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公缓缓说道:“长子清,次子澄,幼子澈。”

    “是。”

    陈焕很吃惊谢相公竟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姓名,不过愣了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低头道:“如今,二子三子都跟学生一起进了京城,学生到京城之后,这些天一直在同乡见面,可是…”

    说到这里,陈焕的声音已经有一些惶恐。

    “可是学生那两个儿子,在京城里做了什么错事,恼了恩师?”

    “若真是如此,学生回去之后,立刻把他们绑来恩师这里,与恩师出气!”

    去年,在德清与陈清吵了一架之后,陈老爷便没有再关注过自己那个大儿子,更没有关注过德清。

    在他的视角里,自己那个长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德清,至多也就是去了应天。

    他根本不知道陈清已经先他一段时间到了京城,因此,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的儿子跟谢相有了什么牵连,一定是二子三子。

    绝不可能是陈清。

    谢相公看着陈焕,嗤笑了一声。

    “你那两个儿子,恐怕还没有这个出息,能被老夫瞧在眼里。”

    陈焕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喃喃道:“陈清?他到京城来了?他什么时候到京城来的?”

    “年前。”

    谢相公看着陈焕,忽然觉得事情很有意思,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陈焕,你这个儿子,可厉害得很。”

    “上个月,他在御前,一口气得罪了整个内阁。”

    说到这里,谢相公瞥了一眼陈焕,淡淡的说道:“连元甫公,也被他气的不轻,甚至牵连到了你,吏部递名单给内阁的时候,不是老夫保你,这会儿吏部今年的京官补缺,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

    陈焕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内阁…御前…”

    陈老爷用迷茫的眼神,抬头看着谢相公,开口说道:“恩师,学生那个长子,小时资质平平,他母亲去世之后,更是变得有些痴蠢了,他如何能在御前…”

    陈焕咽了口口水:“是不是同名同姓,恩师弄错了?”

    “元甫公亲自派人去查的,湖州府陈清。”

    “兖州知府陈焕之子。”

    谢相公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元甫公会弄错吗?”

    陈焕咬牙道:“学生实在是不知道,这逆子去年,还忤逆了学生,在德清与学生大吵了一架,往后学生就与他分开居住,再没有见过面,也再没有通过书信。”

    “学生都不知道他在京城里。”

    说到这里,陈焕已经不指望眼前这位坐师能提携自己了,他咬牙说道:“请恩师告知那逆子去处,若真是他得罪了几位相公,学生立刻去拿他,到几位相公面前请罪!”

    谢相公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你那儿子现在出息了,如今在北镇抚司当差,北镇抚司,你敢去吗?”

    “而且,现在要紧的,都不是与元甫公他们赔罪。”

    谢相公眯了眯眼睛,说出了一句让陈焕如坠冰窟的话。

    “你儿子…可能正在查元甫公。”

    谢相公呵呵笑道:“单这一条,足够你陈昭明在京城寸步难行了。”

    陈焕退后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这…这…”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找机会,去见他一面罢,父子之间好好聊一聊,事情说不定还与转圜的余地。”

    此时,陈焕后背已经湿透,他勉强回过神来,起身深深低头。

    “学生遵命,学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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