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畔,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散落的、属于少女的馨香。

    这让他后颈的皮肤莫名发烫。

    脑袋也隐隐有些发晕。

    “好了。”云绮忽然收回手,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药汁。她转身去拿布巾时,衣袖扫过他背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云烬尘僵硬地站在原地,能感觉到药汁在伤口上逐渐凝成薄膜,冰凉中透着一丝灼热。

    后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那触感陌生又清晰,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见云绮正背对着他擦拭手指,烛火在她发间跳跃,将她的侧影描上一圈暖黄。

    药瓶被随意搁在桌边,瓶口还在滴着残余的药汁,在木桌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云绮转过眼,唇角斜斜勾起,声线裹着惯有的刻薄:“怎么,我好看到让你都挪不开眼了么?”

    云烬尘猛地回神,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线,冷淡道:“……你倒真是喜欢自夸。”

    云绮瞧着他这副紧绷的模样,款步走近,径直伸手掐上他的下颌,迫使他垂眸与自己对视。明明身形比他矮了一个头,气势却像在上位,硬生生攫住了主导权。

    “你该说的可不是这句。”她歪了歪头,发间步摇微微晃动,“我方才好心替你上药,你难道不该和我道谢?”

    云烬尘偏过头避开她灼人的视线,声线低哑:“……多谢你。”

    “不是谢‘我’,”云绮指尖摩挲着他下颌的线条,“仔细想想,你该如何称呼我。”

    称呼?

    他喉头滚动着,目光落向她身上的罗裙。

    她早已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女了。严格来说,他们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叫你该叫的。”她忽然踮起足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像羽毛搔刮着心尖,“……我想听。”

    那声音带着奇异的蛊惑,云烬尘只觉喉间似被藤蔓缠绕,明明想抗拒,却鬼使神差地遵从了。

    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哑。

    “……姐姐。”

    “谢谢…姐姐。”

    云绮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像腊月梅枝上骤然绽放的花苞,带着三分戏谑,却亮得让烛火都失了颜色。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眼波轻颤,像落进玉杯的一点胭脂。

    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好露出两颗贝齿,连平日里刻薄的眉梢都柔成了春水,整个人仿佛被月光浸透,漾着温润的光。

    这下,是真的让人挪不开眼。

    云烬尘站在阴影里,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

    她像个妖精。

    要将人吞吃入腹,还要让人心甘情愿赴死的妖精。

    “真乖。”她指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既然你这么乖,姐姐有件礼物送给你。”

    云烬尘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礼物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

    紧接着,他就见云绮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匣盖掀开的刹那,烛光映出里面放着的东西。

    是一条——狗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