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函。

    信中说道,她本已让人筹备认义女的相关事宜,怎料临时有件急事,需即刻启程前往外地,认女之事只得暂且搁置。

    此外,信中还就那日慕容婉瑶摔坏木雕的事,再次向她表达了歉意。

    云绮心中大致猜到了楚虞的去向。

    这些年来,楚虞始终未曾放弃寻找自己失散的另一个女儿,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她都会不辞辛劳地追查到底。

    想来楚虞应该是又得到了什么寻找女儿的线索,才会亲自离京前往查证,以至于耽搁了认她为义女的事。

    不过这事云绮也不急。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也不缺庇护。

    长公主义女这层身份,已非她急切需要,而是锦上添花。

    紧接着,第三箱、第四箱贺礼接连被侍从抬上长案,有条不紊地展示。

    今日宴会厅内宾客盈门,丝竹悦耳,气氛热闹非凡,可摇篮中的景宁小郡主却丝毫不怯场。

    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脑袋不时左右转动,好奇地打量着厅内的往来人影与琳琅物件,仿佛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一箱箱贺礼次第呈上,唱礼官洪亮的报声此起彼伏。

    流光溢彩的金银珠宝、工艺精湛的珍稀摆件、墨香氤氲的名家字画等各式珍品轮番亮相,引得席间宾客频频颔首称赞,议论着礼品的贵重与别致。

    可任凭这些稀世好物接连登场,甚至连特意准备的、花花绿绿的新奇玩具也逐一展示,摇篮中的小郡主依旧只顾着观望四周,对身侧系着金铃铛的红绳毫无兴趣,压根没有伸手去拉的意思。

    那些哄孩子的小物件也没能吸引她的注意。

    这情形让守在摇篮旁的几位乳母暗暗焦灼起来。

    虽说这只是场满月宴的习俗仪式,可背后牵扯着家族联结的深意,她们早已得了暗中吩咐。

    若是小郡主始终不肯拉动红绳,便要寻个恰当的时机,在公主属意的贺礼展示时,引导小郡主去触碰那根红绳。

    云绮有些倦了,她抬眼望向窗外。

    自她在后院说出那些忤逆和挑衅天道的话后,天幕便骤然阴沉下来,整个夜空被墨色的乌云死死裹住,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而此时此刻,窗外的景象愈发骇人——浓黑如墨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塌檐角,将星月彻底吞噬。

    沉甸甸的压抑感顺着窗缝钻进来,缠在人的心头,让人呼吸都跟着滞涩。更诡异的是,连夜间常有的虫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座府邸外围的夜色里,仿佛蛰伏着不知名的巨兽,正屏息等待着捕猎的时刻,迟迟不见雨落,也无半分转缓的迹象。

    显然,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没那么容易消气。

    云绮正望着窗外出神,忽闻唱礼官拔高了声音,清晰的唱喏声穿透厅内的喧嚣传入耳中。

    “接下来是永安侯府云汐玥小姐敬呈的贺礼——千年暖玉雕琢的平安佩一件、珐琅彩婴戏图茶盏一套,还有一柄湘妃竹嵌螺钿婴戏纹团扇!”

    云汐玥早已知晓满月宴上“福缘之人”的习俗,只是此前她所有心思都扑在练字上,一心想凭一手好书法赢得昭华公主的赏识。

    毕竟笔墨之事尚可勤学苦练,可那摇篮中的小郡主要对谁的贺礼扯动红绳,全凭孩童心意,毫无定数,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

    今日这份贺礼,也不过是母亲做主,以她的名义送出的罢了。

    可谁也没料到,侍从才刚将那些贺礼拿出,先前任凭各式珍品、新奇玩具轮番登场,始终对身侧红绳视若无睹的景宁小郡主,竟突然伸出小手,精准地抓住了那系着金铃铛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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