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尾音还微微发颤,显然是方才的吻让人气息不稳。
门内,云绮偏过头,猛地离开了云砚洲的唇瓣。
方才还紧密交缠的唇舌骤然分离,那抹灼人的温度瞬间抽离,只余下唇角残留的湿意,在微凉的空气里慢慢冷却,徒留一阵空落落的悸动。
黑暗中,云砚洲胸腔起伏的弧度浅淡得几乎看不出,唯有落在她腰上的手,力道依旧沉实,未曾松开分毫。
云绮却将手抵在他胸膛,指尖能触到他心跳的震感。
明明昨日在温泉池中,气氛旖旎到了极致,自己的兄长都能忍得住,根本不曾吻过她。只帮她释放,回屋后又在屏风后独自纾解自己的欲望。
然而今日他却这般无所顾忌,没有任何铺垫与解释,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就熄灭烛火,将她抵在门后。
不哄,不停。带着一股近乎偏执的浓烈,将她吻得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连呼吸都被他尽数掠夺。
云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云砚洲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会是什么刺激。
她忽然想起离开逐云阁之前,李管事说酒楼后门似乎有人进去的痕迹。
若是有人从后门进去过,却又没有去前面大堂,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那只能是上了二楼。
若这个人是她的大哥呢?若她的兄长今晚曾悄无声息去过逐云阁的二楼,会看到什么?
看到她和祈灼在一起亲密依偎,缠绵轻语,眉眼间藏不住的亲昵,连空气里都漾着旁人插不进去的温存。
但这应该不够。
温泉池边,她借着醉酒将一切和盘托出,她和祈灼,和霍骁,和裴羡的情事,大哥都已经知道了。
若只是看到她和祈灼在一起,大哥应该不会忽然间彻底放下所有的伪装,像是压抑许久的堤坝骤然崩塌,连最后一丝端方都维持不住。
那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近乎疯狂。
除非……是大哥知道了一些别的事。
比如,她刻意隐瞒的,第二场情事,是和谁。
让他向来掌控全局的大哥骤然发现,在他还步步为营、维持那副面上端方兄长模样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他之前打破了那层禁忌的束缚,将他隐忍已久的偏执与占有欲,彻底逼出了水面。
若是如此,大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的二哥,将她和云烬尘的事情告诉了大哥?
毕竟在云肆野的眼里,只有大哥能管教得了她。
那岂不是,在听见云肆野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大哥就已经濒临失控。
所有的分析不过转瞬之间,云绮便几乎勘破了目前的局面。
就算不是全然猜对,应该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不会让云烬尘就这么走的。
一来,是她先要云烬尘等着她回来,她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自然会让云烬尘见到她。
二来,她知道云烬尘是什么性格。云烬尘的确不会打扰她,他只会回到他那冰冷孤寂的寒芜院,一个人待在黑暗里,继续等她。
她甚至想象得到云烬尘此刻在门外的神情——那种乖顺里藏着隐忍的落寞,卑微又执着。他那么听话,她就会疼他。
三来,既然现在大哥什么都知道了,比起让云烬尘难受,她更想看着自己这位从小到大手握全局、运筹帷幄、从未受过任何挫的天之骄子的兄长,好好受一番磋磨。
没办法。
她果然还是这么恶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