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乖顺地低下头,任由她在自己唇上轻轻啄吻,听她道:“回去早点睡,不许再熬夜到天明。”

    云烬尘的声音越发喑哑沉沦,像被驯服得乖巧无比的小狗,俯首帖耳:“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

    墙内。

    云砚洲果然立在墙下的阴影里,周身的寒气凛冽如冰,几乎要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冻得凝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唯有靠极致的克制,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可那些充斥着妒意与不甘的情绪,却像疯长的藤蔓,在阴影里肆意蔓延,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们相拥亲吻时的每一丝细碎声响,交织缠绕的呼吸与喘息,乃至云烬尘那句滚烫又偏执的告白,都清晰无比地刺入他的耳中。

    他只觉自己今日始终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是独自等在她的闺房,在她推门而入的刹那,不顾一切将她抵在墙上、俯身吻下去的冲动。

    也是此刻,听着墙外的缱绻低语,心底燃起的、想要撕碎一切的毁灭欲。

    可他能做什么?

    冲出去,粗暴地将他的弟弟从她身边拽开?还是声色俱厉、义正词严地训斥他的逾矩?

    若云烬尘的所作所为是逾矩的、是不该的,那他方才在门内的行径,又算什么?

    更何况,就算他此刻真的冲出去,又能改变什么?

    就算将她从别人的怀抱中强行夺回来,然后呢?

    在他不在的时候,在他注意不到的缝隙里,他们依旧可以毫无顾忌地吻在一起,甚至比此刻更加亲密,更加无所忌惮。

    一切都已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而他,也像是被困在某种无形的绝境里。

    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他从前给了她太多自由,以为纵容是守护,却养出了无法挽回的失控。

    当他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么多男人,甚至和他的弟弟也纠缠在一起时,已经太晚了。

    他已经没有让一切回到原点的机会了。

    云绮踏入院中时,恰好撞见立在墙下的云砚洲。周身的低气压浓稠如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她眸光微闪,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藏着慌乱的心虚,脚步顿了顿,轻声问:“……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云砚洲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云烬尘走了吗。”

    云绮点了点头,一派乖巧:“他回去了。”

    云砚洲脸上神色未变,唯有眸色沉得也像浸了墨,缓缓朝她伸出手,声音依旧平和:“外面很冷,回哥哥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