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已经在内室给沈清墨问诊了。

    老大抱着脑袋蹲在门口,一身的酒气还未散尽,整张脸憔悴异常。

    春枝脸上挂着泪痕,端着一盆血水从内室出来。

    “清,清墨怎么样了?”

    宋渊见春枝出来,忽地站起,待看清盆里的血水后,身子踉跄往后几步,旋即稳住身子后。

    嘴里喊着沈清墨的名字,就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老大,站住!”

    宋今瑶厉喝了声,把人拦下:“现在府医在里面给清墨诊治,这时候你进去,只会让府医分心。”

    闻言,宋渊定住。

    可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屋门。

    “母亲,孩儿害怕,真的好害怕!”

    他无助地哽咽。

    宋今瑶没有言语,瞥了眼春枝手上端着的盆子,半盆血水浓稠得让人窒息。

    她心咚咚地狂跳,似要跳出胸腔。

    上前在老大肩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平复下心跳才道:“你且从外面等着,母亲进去瞧瞧。”

    说罢,领着阿蛮秋菱进了内室。

    这时,杜嬷嬷带着老三宋墨白也行色匆匆赶来。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嫂嫂无事的。”

    “嗯。”宋渊脸色哀戚,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真遇到保大保小,你且尽全力保住你嫂嫂,哪怕是一辈子无子也无碍,大哥......不能失去她!”

    他实在是不能不多想,那一盆血水,刺激得他要发疯!

    他又慌又乱,手指都在不停颤抖。

    恐慌绝望充斥着他的大脑,连呼吸都困难。

    “大的小的,弟都会尽力保下。”

    宋墨白丢下一句话,也不敢耽搁,进了内室。

    按道理,这情景他身为小叔子是不该进去的,但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这些规矩礼数。

    相信,全家也不会在意这个。

    宋渊呆呆愣愣,像个望夫石,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恨不得把门板望穿!

    春枝泼完水回来,在门前顿住步子。

    她心有哀戚,敛了敛眉眼,对着宋渊道:“姑爷,小姐会吉人天相的。”

    这事怪不得姑爷,所以她对宋渊也提不起埋怨。

    怪只怪那不安分的丫鬟。

    竟是想趁着姑爷酒醉,爬床成为半个主子!

    说着,她面上闪过愤怒,又道:“姑爷,春黛那丫头,你想想该怎么处置,奴婢想,小姐醒来,应该是不愿意见到那人。”

    说完,就开门进了屋内。

    提起春黛,宋渊脸上戾气横生,一向老实为人宽和的他,第一次生了杀念。

    “来人!把那丫鬟押过来!”

    七斤八两领命去柴房押人,不大一会儿,衣衫不整的青黛就被扔在了雨幕下的青石板庭院内。

    她发髻披散,毛毛细雨不大会儿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裙。

    今日为了勾引宋渊,她穿得格外单薄,薄薄的衣料沾了雨水,呈半透明状,紧贴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

    她似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主子们怎样的怒火。

    想做最后一搏。

    “大少爷,奴婢只是仰慕您,并未想要害大少夫人小产......”

    “小产”二字,刺激得宋渊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眼底染上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