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生命之液——亦是诅咒之液,开始缓缓流入他的血管。
冰凉粘稠的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张贺年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期待着那熟悉的活力感再次涌遍全身。
起初几秒,似乎有些微的热流扩散感。
但紧接着——
“呃啊!”
张贺年猛地瞪大双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那不是活力带来的舒坦,而是从心脏深处炸开撕心裂肺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血管刺向他的四肢百骸。
尤其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
“嗬……嗬……”他张大嘴,痛苦让他吸不进多少空气,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嘶响。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无影灯刺目的白光晕染开来,化作一片血红。
血光中,他仿佛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朴素的衣服,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她们的手腕上,都有清晰的针孔痕迹。
是那三个女孩?
不……不止!
更多的影子从血光深处浮现出来。
有在城建拆迁中被他默许暴力驱赶,最终家破人亡的居民;
有在规划项目中被他强行剥夺土地补偿,跳楼自杀的农民;
还有更多面目模糊、但他心里清楚是因他签署的各种灰色命令而间接丧生的人……
他们无声地围拢过来,伸出苍白的手。
“血……好冷……”
“把我的血……还给我……”
“喝得痛快吗……”
破碎的词语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混杂着无尽的寒意与怨恨。
“不……滚开!滚开啊!你们这些贱民!你们的血能为我所用,是你们的福气!”
张贺年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残存的意识发出嘶吼。
然而,那些幻影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清晰。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燃烧,然后又瞬间冰冷,仿佛正在凝固成冰。
心脏的绞痛达到了顶点,张贺年仿佛听到自己心肌纤维在毒素作用下痉挛撕裂的声响。
医生脸色煞白地扑上前,触摸张贺年的颈动脉,指尖传来的搏动紊乱而微弱。
他随即扒开张贺年的眼皮观察瞳孔,同时冲着门外嘶声大喊:“来人!急救箱!肾上腺素!快!”
又转头对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张贺年急促喊道:“长官!呼吸!跟着我,深呼吸!坚持住啊!”
然而在张贺年因毒素侵蚀而扭曲的听觉与濒临崩溃的意识里,那急促变调的“坚持住啊!”传入耳中,
却扭曲拉长,化作了不断回荡着怨毒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