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更多细节通过私人关系网流传开来——
佛像年久失修、内部虫蛀、但一百二十年都平安无事,偏偏在钱国栋跪拜时倒塌。
短短时间内,龙城三位长官接连死亡。
尹震元坠楼,张贺年暴毙于地下血库,现在钱国栋被佛像压死。
消息再也捂不住了。
正式的通报还没出来,但各个圈子里早已暗流汹涌。
剩下的几位副长官和关键部门的头头脑脑,在紧急召开的闭门会议上,商议“维持稳定”、“平稳过渡”。
资历最老的刘副长官清了清嗓子,试图推动议题:“当务之急是稳定,各部门需恪尽职守,等待上峰明确指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全局赵局长生硬地打断:“指示?等谁的指示?青城现在能给龙城什么指示?”
赵局长的眼袋很深,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钱长官昨天早上还在布置维稳工作,下午就去烧香,晚上人就没了。诸位,你们猜他为什么突然去烧香?”
没人接话。
赵局长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让每个字都锤在人心上:“他在怕。尹长官出事前,也念叨过那两个字。张副长官出事时,旁边的人也听到了。现在,轮到钱国栋了。”
他顿了顿:“咱们在座的,谁手里没沾点尹家的事?谁又敢保证,自己没拿过不该拿的,没签过不该签的?这‘报应’……它认人吗?它讲程序吗?”
会议就此僵住,任何实质性的决议都无法做出。
每个人离开时,都下意识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暴露自己心底同样的惊惧。
恐慌在依附尹家的地方势力和商人中蔓延得更快。
借贷公司的李老板把自己锁在公司中,指挥亲信用碎纸机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其中不少都与已故三位长官的“合作项目”有关。
他的手在抖,不是怕法律,法律有漏洞可钻,他怕的是那种毫无道理的“报应”。
他的靠山接连倒掉,死法一个比一个离奇。
李老板对着电话低吼:“转移!能动的资金全部转移出去!对,现在!立刻!”
挂掉电话,他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喃喃道:“佛都不保佑他们了……我这算什么?这些年给庙里捐的香火钱,够不够买条生路?”
而对于那些曾接受过“生命序列”灌注或相关服务的人,恐惧则直接作用于身体。
某位退休的政法系统高官,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
他让家人搀扶着,偷偷住进一家用假名登记的私立医院,要求做最全面深入的检查。
“查血液,查骨髓,查所有指标!重点查有没有……排异反应!”
他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眼神涣散道:“我这两年感觉挺好的,是挺好的……可他们突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