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除。”雷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现在能发出来,还能有‘学者’参与讨论,本身就说明舆论场在发生变化。有人希望把扫黑除恶‘去英雄化’‘去正义化’,把它从一场正义的斗争,包装成一个可以争议的普通公共政策问题。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制造社会分歧,动摇我们的群众基础。”
林雪放下简报,眼神变得格外锐利:“所以,下一场斗争,不在街头巷尾,而在人心之中;不在刀光剑影,而在话语之争。我们面对的,是更隐蔽、更狡猾的对手。他们不会用暴力,而是用谎言、用偏见、用学术包装的恶意,来侵蚀我们的成果,抹黑我们的英雄。”
“而且对手更隐蔽,战线更漫长。”雷杰点头表示认同,“赵天霸倒下了,但‘赵天霸现象’的辩护者和同情者,正在用更精致的方式反扑。他们试图让人们忘记黑恶势力的残暴,忘记烈士的牺牲,转而质疑我们的执法,同情所谓的‘受害者’,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办公室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敲了十二下,午夜已至。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城市依旧宁静,但这份宁静之下,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有无数只手在暗中操纵。
许久,林雪轻声问道:“雷杰,你后悔吗?如果早知道扫黑除恶之后,还会面临这么多的问题,还会有这么漫长的斗争,你当初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不后悔。”雷杰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如铁,“在特种部队时,我们常执行‘斩首行动’。斩掉蛇头,蛇身会挣扎很久,会扭动,会反扑,但蛇头没了,它就再也长不出来了,最终只能慢慢死去。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斩首之后,清理蛇身的工作。这份工作脏、累、漫长,甚至可能面临危险,但必须有人去做。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后续的麻烦而退缩,那烈士的血就白流了,群众的期待就落空了,凌源的黎明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雪,语气真诚:“林书记,有句话我一直想说——这段时间,辛苦了。从扫黑除恶开始,你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既要协调各方力量,又要应对各种干扰,还要考虑凌源的长远发展。谢谢你。”
林雪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疲惫,也有坚定,还有一丝被理解的温暖:“你也一样,雷局。你冲在最前线,面临的危险和压力比我更大。我们是战友,不用言谢。只要我们坚守初心,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打不赢的仗。”
雷杰点了点头,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宁静。林雪重新坐回桌前,打开抽屉最里层,取出一个老旧的牛皮纸信封。那是父亲在她来凌源上任前交给她的,信封已经有些泛黄,边缘磨损。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折叠的字条,上面是父亲苍劲有力的毛笔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造福之前,须先祛毒。祛毒之痛,甚于刮骨。吾儿慎之,但不必惧之。”
父亲是一位退休的老党员,一辈子清正廉洁,对她的期望很高。来凌源之前,父亲就告诉她,凌源的问题很复杂,扫黑除恶会很难,但越是艰难,越要坚守本心。
林雪把字条贴在心口,闭上眼睛。父亲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回响,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斗争还会继续,但她不会退缩,也不会畏惧。为了烈士的英灵,为了群众的期待,为了凌源的光明,她必须一往无前。
窗外,凌源的夜色宁静祥和。但在这宁静之下,新的种子正在泥土中蛰伏——有的是新生萌芽的种子,代表着希望和未来;有的,却是等待腐烂发酵的病菌,代表着阴谋和破坏。
烈士陵园里,第七座墓碑前,不知是谁悄悄放上了一束新鲜的野菊花。花束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花束里夹着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小字:“你们看见了黎明。请放心,我们会守护好这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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