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老王今年五十多岁,从警三十多年,经历过无数次街头枪战和暴力抓捕,是局里公认的“老资格”。他穿着一身旧警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雷局,咱们是公安局,是执法机关,不是通讯公司,也不是银行。建立预警系统要协调运营商,设立‘冷静期’要银行配合,这些工作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也不是我们擅长的。而且,扫黑除恶刚结束,大家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三年,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现在又要搞这么大动作,同志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吃不消啊。”

    “王支队,我理解你的顾虑。”雷杰看着老王,语气平和,“但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老百姓被骗一百七十万,和被人抢了一百七十万,哪个更严重?抢劫是暴力犯罪,我们能看得见、摸得着,能通过侦查、抓捕、审判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但电诈是智力犯罪,犯罪分子藏在境外,老百姓被骗后,钱很难追回来,心理创伤也更严重。王老太太的情况你也知道,那是她的养老钱、救命钱,被骗后她几乎崩溃了。我们作为警察,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吗?”

    “那不一样,抢劫是面对面的犯罪,性质更恶劣。”老王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我们的警力本来就紧张,扫黑除恶后,很多干警都被抽调到了其他岗位,现在再抽调人手去搞网安、搞电诈,其他刑事案件怎么办?”

    “时代在变,犯罪形式在变,我们的工作方式也必须跟着变。”雷杰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中层干部,“扫黑除恶是阶段性的胜利,但维护社会安全稳定是长期的责任。以前我们面对的是刀光剑影,现在面对的是网络诈骗、思想渗透,这些新型犯罪虽然没有硝烟,但危害同样巨大。我们不能守着过去的经验过日子,必须主动学习新知识、掌握新技能,才能适应新形势的要求。”

    局务会上,年轻民警们大多支持雷杰的新思路。网安大队的年轻民警小李,刚从警校毕业两年,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他激动地说:“雷局说得对,现在的犯罪越来越高科技,我们必须用科技手段对付科技犯罪。暗网、虚拟货币、加密通讯,这些都是我们以前不熟悉的领域,但只要我们肯学,一定能掌握。我愿意加入攻坚小组,潜入黑产群组获取情报!”

    经侦大队的年轻干警也纷纷表示支持:“跨境电诈不仅危害民生,也影响经济发展。我们必须尽快打击,维护良好的营商环境和社会秩序。”

    但一些老干警的抵触情绪,比雷杰预想的要强烈。他们习惯了传统的侦查办案模式,对网络、科技等新事物感到陌生和畏惧,更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轻易尝试新的工作方式。

    更让雷杰忧心的是,两天后,县委办转来一份省里下发的征求意见稿——《关于优化营商环境,规范涉企执法行为的若干意见(征求意见稿)》。文件打印在厚厚的A4纸上,标题醒目,内容详尽,主要围绕“规范涉企执法程序”“减少不必要的执法干扰”“保障企业合法权益”等方面展开。

    雷杰仔细翻阅着文件,看到其中几条内容时,眉头越皱越紧:“对企业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强制措施的,必须提供充分的证据,事先进行风险评估,避免对企业正常经营造成不当影响”“严禁对企业进行‘运动式’执法检查,同一企业同一事项的检查一年不得超过一次”“涉企案件的办理期限原则上不得超过三个月,特殊情况需延长的,必须报上级部门批准”。

    文字都很规范,看似是为了优化营商环境,但结合当前的形势,雷杰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林雪,发现她也在仔细阅读文件,在文件的空白处,用红笔批注了一行字:“此件由省政法委研究室起草,李建平牵头。”

    “林书记,你怎么看?”雷杰把文件推到林雪面前,语气凝重。

    林雪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你知道昨天开发区管委会报上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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