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是岳麓书院,可知朱老曾言治学五步骤,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笃行是关键,惰怠者绝无可能完成,志向不坚,何苦来这儿,折磨众生更折磨你自己。”

    高枝知道书院里的山长个顶个的学识超群,做错事的是她,也只能乖乖挨骂。

    明伦堂内坐了不少学子,眼熟的京城权贵不少,甚至还来了几个皇子,鄷彻端坐在堂内后座,那双淡泊黑瞳正悄无声息抬起,看着她。

    书院内一应寝具都有限,每人一床被褥,不得私下再买,以此来锻炼规训学子不得骄奢。

    高枝现如今心里是悔死了。

    早知就等放堂后再来洗被褥了。

    就算洗不掉,反正她爹给她走了后门,寝屋只她一人使用,也没人能嫌弃她。

    “高将军谋臣武将,费尽心思送你入学。”

    王山长气得哼了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你未做好念书的打算,不如早些回去。”

    高正送她过来前,跟书院内的山长都打过招呼,知道她女儿家身份。

    这话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未必能体会其中深意。

    高枝也是听到这儿,才明白王山长待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在何处。

    原是觉她不安分,女儿家却掺和男人的事。

    “山长,我有心求学,今日的确是意外,不会再有下回。”

    高枝小腹隐隐作痛,只想赶紧坐下休息。

    “看你毫无悔过之心,若不加惩罚,怕是不会领悟。”

    王山长指着外头,“现在给我出去,罚你站到放堂。”

    高枝看过讲学课时安排,王山长这一堂课足足有一个时辰,外头冰天雪地,能将人冻成冰塑。

    堂内很是寂静,学子们有些看着她,有些低头看书。

    王山长:“你是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学生去就是了。”

    高枝瞥了眼鄷彻,只觉难堪,在死对头面前被训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廊外风雪交加,身上常服也是书院发放的,里层薄薄的一层棉絮根本不能抵挡霜寒,仅一刻钟光景,便冻得她小腹越发疼痛,快要站不住。

    忽而。

    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山长唤你进去。”

    少年干净低醇的嗓音响起时,高枝微微一愣,再抬眼,正好撞上鄷彻古井无波的双眼。

    “……”

    她自觉放下捂着小腹的手,强壮镇定,“哦。”

    堂内讲课声仍在继续,只剩鄷彻身边有个空座,怕那王山长啰嗦,高枝径直坐在空座上,就听到老头儿气哼哼说。

    “出去站也不知道站个好位置,不为旁人着想,挡了光线,让旁人怎么念书。”

    高枝一愣,身侧正好是一扇花窗。

    她方才站的位置,离花窗还有一段距离。

    能挡得了谁的光?

    过了一盏茶光景,鄷彻才重新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件大氅。

    “小王爷快坐吧。”

    不像对高枝的视而不见,王山长知鄷彻早年间拜读前太傅燕生门下,燕生绩学之士、江海之学,是大鄷所有文人都向往钦佩之士。

    鄷彻拜读在那人门下,如今来了岳麓书院,成为了王山长的学生,也让他生出几分和燕生平起平坐的虚荣。

    “人已经回来了,应该不挡光线了吧?”王山长看向鄷彻。

    高枝好奇地看向鄷彻,后者面不改色,只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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