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大隋境内,在大兴城中,陛下自然可以掌控一切。

    但锐国公远在西方,又是执掌大权,再加上他覆灭萨珊王朝所建立的威望,这其中存在太多的变数了,此事不可不防。

    若是陛下当真毫无准备,一旦发生变故,可就后悔莫及了。”

    看着张衡言之凿凿的模样,杨广瞳孔微缩。他当然不想怀疑宇文成惠,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张衡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或许宇文成惠并没有一心,包括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父子皆对他忠心耿耿,也是杨广的心腹近臣。

    杨广相信,宇文成惠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真肆意作乱。

    可问题在于,如今宇文成惠的声望与日俱增,他所取得的功绩,也让大隋无数战将都难以望其项背。

    就算是大隋的开国元勋,他们的功绩在宇文成惠面前,亦是逊色良多。

    在这种情况下,宇文成惠远在西方,统领如此广袤的疆域,却无人能够制衡,他手下又会作何想法?

    如此一来,只要宇文成惠当真萌生出这个念头,根本无人能够阻拦。

    恐怕顷刻之间,包括安西都护府在内,以及如今萨珊王朝疆域,都将成为宇文成惠根基,成立一方全新的势力。

    如此种种,不是杨广一句信任能够说得清楚的,人心太过诡谲,难以预料。

    杨广很想信誓旦旦的反驳张衡,可他又没有这样的底气。

    看着杨广沉默的模样,张衡则是继续说道:

    “正因为微臣也知道,锐国公对朝廷忠心耿耿,作乱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微臣只是让陛下将锐国公召回。

    在此之前,锐国公领兵征战,平定西域,如此功绩当然需要大加赞赏。

    同时,如今西域最大的难题,已经被锐国公解决了,那又何必让他劳心费神。

    不如让锐国公暂且班师回朝,陛下另外派遣大臣,前往边境治理。

    如此一来,陛下能够安心,锐国公能够回大兴城,可谓是皆大欢喜。”

    杨广可不傻,他自然能够听出,张衡这样说,分明是有意针对宇文成惠。

    但他身为天子,当然不能意气用事,最起码此刻不能意气用事。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杨广的这个位置,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再无挽回余地。

    在杨广脑海中,有万千思绪浮现,他的神色稍显复杂,紧接着,他颔首看向前方的张衡,开口说道:

    “张衡,你说的没错,宇文成惠为我大隋征战,不远万里远征萨珊王朝,这一路何其辛苦?

    既然此刻,他已然平定萨珊王朝,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也是时候让他班师回朝,好好休养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