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时君棠才知道下雪了。

    好一场大雪,才两个时辰而已,屋瓦庭阶皆覆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章洵从小枣手中接过狐裘为棠儿系好,牵着她步入园中。

    院中那唯一的亭子周围已经设了炭盆,桌上放着茶盏和一些干果点心。

    “你是有多喜欢在亭子里喝茶赏雪啊。”时君棠失笑,“从小到大,一直没变。”

    “以前都是独自一人,以后你能陪我了。”章洵拉着她坐下,将一盏温玉瓷杯递到她掌心,“看这杯盏可得你心意?”

    “触手生温,莹润无瑕,是上品。”她虽不懂瓷,但家中用度皆精,自然识货,“这是一对雌雄盏?”

    “不错。”章洵将剥了盒的干果递到棠儿嘴边。

    时君棠自然而然地张嘴吃了。

    也就在此时,时二婶惊怒之声破空而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人望去,就见时二婶气势汹汹的过来,出手就打掉了章洵手中正要递到时君棠嘴边的第二颗坚果,一把拉起章洵,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啊,时君棠有什么好值得你放低身段的?回去。”

    “娘,我不回去。”

    “还不嫌丢脸啊?时君棠拒绝了你不知道几回了,你,你有没有点自尊?”

    “她同意了。”章洵无奈地道。

    “同意什么?”时二婶瞪圆双眼,她儿子堂堂尚书,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啊,就连公主都娶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章洵笑眯眯地道:“同意我入赘。”

    时君棠在旁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这对母子说话,这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了下来,二婶那眼睛瞪得像铜锣一般看着章洵,忽又望向自己。

    “你,你同意了?”时二婶望着时君棠。

    时君棠点点头。

    “你以前不是不同意吗?”

    “现在同意了,也不晚啊。”

    “这不是晚不晚的事。”时二婶急了:“你们是堂姐弟,就算现在不是了,别人也会说三道四的,还有,你们不合适。你瞧瞧你,哪有贤妻良母的样子啊。”

    “需要女人打理后宅的人家才需要贤妻良母,二婶也知道,我这里不需要。”时君棠指着身边站着的小枣,火儿,巴朵:“我的人自会将所有的事打理好。”

    “时君棠,你说话不算数。”时二婶那个气啊。

    “缘分到了,不是我能抗拒的。”时君棠亦是叹了口气。

    时二婶被噎了下:“我不管,你身为族长,就该说话算话。你和章洵不般配,你这样会害了他。我的洵儿怎么能娶像你这样心不在家里的女人呢?”

    “二婶,你要多少聘礼?”

    “啊?”

    “二十间铺子如何?”

    时二婶眸光乍亮,呸呸呸,又强板起脸:“这是聘礼的事吗?”

    “三十间铺子?”

    “都说了,不是聘礼的事,你......”

    “再加八箱黄金,金器百件,良田百亩。”

    时二婶嘴巴张成了O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