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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的不是你,你当然能说得如此轻松。你若是我,不见得能做得像我一样的好。”“我若是你,我不会嫁一个心里没我的男人,不会为了去报复旁人而赌上一生。我若是你,所有他人加之于我的苦痛,都会在我这里,及时了结,不会让伤害再一次来伤害自己。”时君棠淡淡道。
“你懂什么?”郁含烟情绪陡然激动,“我从出生就被人告诉是要做太子妃的,是要母仪天下的,我十九年的人生、课业、言行、喜恶,无一不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活!我……”
“那现在这些人也告诉你,你该做回自己了,去安静的过属于你的日子,你肯听吗?”
郁含烟怔了下,张了张嘴,却未能出声。
“又或者,你听听你自个的声音,接下来到底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过一个什么样的人生?然后努力的去实现。”时君棠瞥见火儿已带着青荷匆匆赶来,不再多言,淡淡道:“好好想一想吧,我先走了。”
“太子妃。”青荷慌忙向时君棠匆匆一礼,便奔向自家姑娘,声音带着哭腔,“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真真吓死婢子了!”
时君棠走出不远,回首望去,只见主仆二人相拥,泣不成声。
“族长,”火儿在旁道:“太子妃对你可不好,总是充满着敌意,明明族长帮了她许多,还救过了好几次呢,她却总是恩将仇报。”
巴朵在旁点点头:“旁的事,吃点亏还能回本。可族长在太子妃这里受了委屈,不见得能回本。”
恩将仇报?说得也严重了,时君棠笑笑:“若单论‘回本’,我与郁家生意往来不断,这位太子妃亦有本金在我处运作,谈不上亏蚀。我帮她,因我们同为女子。”顿了顿,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女子活在这世道,有多不易,我深有体会。”她不想做那个冷眼旁观,若是落井下石之人。
火儿和巴朵互望了眼,巴朵道:“可太子妃不是这样想的。”
“若意安回来问起,我也尽力了。不是吗?”她和郁含烟做不了朋友,但与费意安的情谊却值得珍惜。朋友之间,亦需用心维系。她在意的人,她愿意多关照几分,总不会错。
就在主仆三人往回走时,时君棠看见一少年执着一根细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走来,垂头丧气,毫无精神,仔细一看,竟是二十皇子刘瑞。
刘瑞与刘玚轮廓有三分相似,但面庞更为圆润些,因着这份圆润,在众皇子中显得最有福相。
也确实有福气,从小到大,就没受到丁点的委屈,只有他给别人受委屈的份。
“时族长?”刘瑞抬头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近,“你怎么也在这儿?”
“见过二十殿下。”时君棠浅施一礼,“殿下是在散心?”
刘瑞点点头,又泄气般踢了下脚边的石子:“二十二弟如今是母后嫡子了,身份比我尊贵,又定了郁家二姑娘的婚事。我知道……太子之位,是他的了。”
出乎意料,刘瑞脸上并无嫉妒或艳羡,只有一层淡淡的、属于少年人的失落。时君棠温声道:“二十二殿下仁厚,将来必会善待殿下。”
“我知道。”刘瑞叹了口气:“不说以后,至少这十年,本殿下还是能安稳的度过的。”
看来刘瑞皇子心里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刘瑞摆摆手,努力挤出个笑容:“忙去吧,不用管我。我就是随便走走,散散心,很快便好了。”
时君棠虚虚一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望着时族长渐远的背影,刘瑞收回目光,仰头望天,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气横秋口吻自语:“做人可真不容易啊……往后,本殿下得多拍拍二十二皇弟的马屁才成,这日子才能过得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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