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况且,若非陶小姐机警,只怕早成了一捧白灰,又何来辜负一说!”

    “到底是年轻呀,”杨玄略摇一摇头,并不与他争辩,“天下事,哪有那么多非对即错。”

    远的不说,就拿入武氏族学举例。

    当今陛下登基、改元天授以前,朝堂有近八成的官吏出自关陇、山东等传统士族高门。

    官吏的选拔,依循九品中正遗风,多论门第高低,士族优先。寒族子弟想要上位,几乎难于登天。

    如陶氏这般因一时不顺,受到打压的昔日清流望族,放在以前,只要假以时日,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自当今陛下临朝称制,尤其天授元年正式革唐命、登基称帝以来,为打破被传统门阀士族垄断的朝堂,不惜任用酷吏,大兴诏狱来打击旧有士族,以大力扶持寒族及拥武新贵上位。

    陶氏作为前朝旧族,想要东山再起,按照旧日所谓“正确”的门第晋升途径,可以说是再无可能。

    可若能入武氏族学,得权势熏天的武氏宗亲作保,那无疑就是搭了直通朝堂的登天梯。

    此法虽令清流不齿,在如今的大势下,趋之若鹜者又何止一个陶氏!

    陶令仪觑了眼萧直方,又觑了眼杨玄略,没有搭话。

    她也被陶衡的吐血给震慑住了。

    她说的话是有些戳心窝子,但应该也没有这么戳吧?

    瞄一眼地上的血迹,陶令仪不免暗暗后悔,早知道他那么不经戳,她就收敛一点了。

    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大概还是要这样咄咄逼人。

    没办法呀,她不咄咄逼人,他就不肯说实话。

    “走吧,”不想了,陶令仪收敛思绪,当先出了书房,“去看看她们搜得怎么样了。”

    “陶小姐要不先去看一下陶府君,”杨玄略建议,“书信就交给我们两个去看好了。”

    “不用。”陶令仪拒绝,她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就算去看他,也免不了一言不合,就刺他几句。

    他都吐血了,要是再刺几句,他嘎了怎么办?

    从陶砚秋敢偷书信,就可窥见陶氏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和谐。

    陶崇偃,就是小姑娘的那个祖父,看她本就不爽。陶衡要是嘎了,他还不把账全算在她的身上?

    她虽自信一个人也能闯出一片天,但能轻松过日子,谁愿意吃苦呢?

    杨玄略还要再劝,陶令仪直接打断他:“不必再说。”

    回到陶杜氏和苏见薇的院子,周蒲英立刻迎上来,将搜出来的三封书信交给她,“只在苏小姐的屋内搜出来这几封。”

    陶令仪接过书信,打开。

    三封书信通篇都是你想我,我想你的无聊话。

    并未提及半个谋害她的字。

    陶令仪只看了一眼,便收起来,抬脚进了苏见薇的院落,“都搜仔细了?”

    周蒲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姐指的几个地方,我们全都搜了两遍。”

    那就是说,被当作契据的那几封书信,都被陶砚秋拿走了?

    陶令仪不死心,“这几封书信是在哪里找到的?”

    周蒲英回答:“在被子的夹层。”

    陶令仪进了寝房,又亲自动手搜了一遍后,看向衣柜。看到衣柜里叠放着的衣裳,又朝四周扫了一圈,问道:“伺候苏见薇的傅母呢?”

    “傅母及几个近身伺候的婢女,在谢二小姐出事的当天夜里,就都被老爷遣人发卖出去了。”周蒲英微垂眼帘,遮去眼底不安的情绪。

    她并没有去参加新茶宴。

    对新茶宴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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