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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吴老狗送挽金的人五湖四海到处都有。

    吴邪不得不再次感慨他爷爷的人脉。

    这里甚至还有国际友人送来的挽金,打电话过来,说是聊表哀思。

    这电话是三叔接的,国际友人的人脉给他继承了。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北京和其他地方的旧友前来悼念。都是派自家在附近盘口的伙计过来,表示表示九门几家情分还在。

    说是附近,其实也离得比较远。但比北京到杭州近。

    有个挽金封的最高的宾客,吴邪没看见名字,只知道姓金。此人也没有到场,不然他三叔早就上前同人搭话了。

    这么舍得给老太爷花钱,多少和家里的生意有些来往。

    守灵结束,便要辞灵出殡。

    等吴二白念完长长的祭文,长子吴一穷摔盆后,隆重沉闷的哀乐立刻响起。好像一万个人在哭。

    然而这些真正的吴家人,却哭不出来。

    吴老狗的葬礼,他的夫人只在守灵第一天出过面。老人家年纪大了,这样辛劳的场面,不出来也正常。

    没准人家正伤心,也没人敢挑她的错处。

    “起灵——”

    吴二白喊完,抬棺人大喊一声“起”。

    抬棺号子应声而出。

    “起棺喽!”

    “肩头沉,步子稳。”

    “老人家,好好走。”

    “黄泉路上莫回头。”

    “稳稳当当到路口!”

    “抬得久!”

    “肩并肩,劲儿留,”

    “莫颠簸,莫晃悠。”

    “升仙归去无烦忧!”

    “平安顺遂入天楼!”

    “往前瞅!”

    “坡儿缓,道儿溜,”

    “西去路,乐无忧。”

    “此去安稳不多愁!”

    “来世福寿满怀收!”

    ……

    这是吴邪第一次经历死亡。

    家里辈分最高的长辈之一,已经死了。和从前那些不相干之人的死亡完全不同。

    很难说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些东西。

    白幡摇曳,他想起爷爷去世的那个晚上。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游魂似的游荡到老爷子房门前。

    刚到,吴二白便从门里出来,让贰京去办事。

    他奶奶捧着寿衣过来,看样子已经哭过。

    人群忙忙碌碌,只有他杵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那一刻好像很久,又好像很短。等他回神,爷爷已经穿上寿衣。然后装棺,通知亲友。

    那一刻,吴邪只觉得灌进堂屋的风又急又快的穿透胸腔,冷意缓缓漫开。

    直到走到棺材前,看着皮肤逐渐泛起死白的尸体,他才有了实感。

    原来这就是死亡。

    人在里面,我在外面。

    难过吗?

    不,更多是无措。

    到了现在,他也只是愁苦的看着。即便棺材里面没有尸骨,只装着解夫人收拾出来的一些物件,在棺材里充数。

    随着城市发展,完整的丧仪已经很少走通。抬棺号子喊完,抬棺人便带着棺材出了门。门外停着灵车,会拉着棺材去往墓地下葬。

    真正的骨灰,这会还摆在吴家。

    丧礼过后吴家会单独开辟一间房来放置吴老狗的骨灰。连同他的牌位一起,日夜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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