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在他和阿土踏足这片区域,目光触及那铠甲身影的刹那,一股庞大、冰冷、如同万载玄冰般的精神威压,便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下来。这威压不如守钟人那般霸道直接,却更加沉凝,更加……纯粹,带着一种审判般的漠然。
阿土闷哼一声,几乎要跪倒,全靠言今及时渡过去一缕归墟寒气,才勉强站稳,脸色却已惨白如纸。
言今自己也如同背负山岳,呼吸滞涩。他停下脚步,在距离那铠甲身影约十丈外站定。这个距离,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与残镜、与这虚空黑暗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气息。
“守门人?”言今开口,声音在这寂静虚空中显得异常突兀。
铠甲身影纹丝不动。
言今深吸一口气,顶着那无形的精神重压,向前又踏出一步。“我们要过去。”
这一次,铠甲身影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那光滑的面甲上没有任何五官,却让言今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他那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右臂。
一个平静无波、仿佛金属摩擦又仿佛直接响彻在脑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止步。”
只有两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法则般的意味。
“为何?”言今握紧了拳头,右臂的刺痛愈发剧烈。
“非‘钥’全,不得入‘门’。”守门人的声音毫无情绪,“汝持‘引子’,身负‘残墟’,仅为‘半钥’。退去,或……留下,补全此‘钥’。”
补全此“钥”?言今心头一凛。是指要他右臂中那点归墟本源,还是要他这个人?
“门后是什么?‘他们’是谁?”他追问。
守门人沉默了片刻,面甲似乎微微转向言今右臂的方向。“门后,是‘起源’,亦是‘终末’。‘他们’……是‘维护者’,亦是‘看守者’。”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触及了某个禁忌,“汝之‘残墟’,乃‘门’之裂隙所泄,本不应存于‘外’。汝既得之,便为‘异数’,为‘变数’。”
维护者?看守者?裂隙所泄?言今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些碎片般的信息。难道“归墟”之力,是从这扇“门”的裂缝里泄露出去的?而“他们”,是看守这道“门”,防止“归墟”之力外泄的?可听泉翁、溪下存在、老瞎子的语气,“他们”似乎又不仅仅是看守……
“若我一定要过去呢?”言今盯着守门人,一字一句道。
守门人拄剑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那么,”那金属般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肃杀,“便按‘古约’,斩‘异数’,封‘裂隙’。”
话音落下的瞬间,守门人动了!
没有起身,他只是将拄地的巨剑,轻轻向前一推!
“嗡——!”
剑身震颤,发出低沉雄浑的鸣响,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暗沉无光的弧形剑气,无声无息地脱离剑锋,朝着言今和阿土平斩而来!剑气所过之处,星径上流动的银色光点纷纷黯淡、湮灭,虚空仿佛都被斩开了一道细微的、久久无法弥合的黑痕!
快!狠!蕴含的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斩断一切“存在”本源的毁灭意志!
言今瞳孔收缩到了极点!这一剑,避无可避!他能感觉到,那剑气锁定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右臂中那点归墟本源,甚至是他与这力量纠缠的“因果”!
挡不住!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挡不住!
生死关头,他猛地将阿土向侧面推开,自己则狂吼一声,不再压制右臂的剧痛,将所能调动的最后一点归墟寒气,连同雷煞淬炼出的所有蛮力,尽数灌注于右臂,五指贲张,赭红色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