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
只要把开路、附民、屯田这几件事办实在了。
那这个州茂才就没有任何争议。
果然好手段,好魄力!
申耽惊喜之余,不由在心里默念一遍某人的说辞。
却把“狠辣”一词自动省去。
然后对麋威当场大拜,情真意切。
麋威坦然受之。
目光转到门外,却不看蓬蒿翁。
反而落在侍立其后的邓贤身上。
对申耽道:
“昨夜哭祭孟公,邓君哭声最是哀恸,必是个孝子!”
昨夜压根没怎么哭的邓贤,闻言一愣。
倒是申耽迅速反应,颔首道:
“如此孝子,当举孝廉!”
邓贤怔然片刻,赶紧跨门而入,对两人拜道:
“谢都尉抬举,谢府君抬举!”
“贤愿为亡舅扶棺入蜀,以尽孝道!”
“果然是个大孝子!”麋威颔首赞道。
又转向看戏正欢的一群部下,道:
“上庸西城二郡开拓新道,尚需一个有经验的佐吏,二三子谁愿意留下替我处置此事?”
话音一落,潘秘越众而出:
“秘不才,曾在华容协助都尉平整道路,设置仓、驿,略有心得。愿为都尉分忧!”
麋威:“两地风土人情皆有差异,你打算怎么协助申府君修路啊?”
潘秘:“一为确保所捐之财用于募民;二为军屯所得皆入官仓;三为杜绝压榨士民之事,不坠大王和关将军的威望!”
麋威点点头,又看向申耽。
这次无须提醒,申耽脱口而出:
“潘公之子,必为廉吏!同举孝廉!”
潘秘大喜过望,也对两人拜谢。
于是虚惊一场过后,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除了那个孤零零跪在门外的蓬蒿翁。
其人失神无语了好半天。
直到麋威即将离去,才迫不及待上前追道:
“是在下低估了都尉的器量!”
“本以为都尉此番来上庸隐诛大将,后又误以为都尉欲效仿晏婴二桃杀三士。”
“至此方知,都尉原来是拯溺而受牛的子路啊!”
见麋威停步,他忙又道:
“子贡赎人而不取金,鲁人后不赎人。”
“子路拯溺而受其牛,鲁人后必拯溺。”
“都尉此番施恩于上下,人人皆有所得,实为仁者施仁政!”
“仁者如斯,却不知都尉能否救一救我这个可怜人?”
麋威回头,似笑非笑道:
“我观如足下旁征博引,出口成章,绝非寻常蓬蒿中人。”
“这般大才,岂是区区在下所能救?救必由大王也!”
又微微一叹,颇为遗憾道:
“足下有所不知,大王原本相中此地一个叫孟子度的奇才,欲举州茂才。”
“只可惜斯人已经驾鹤西去,茂才之名却是用不上了。”
“如今回头想想,那些上庸山贼着实可恨,非要庸人自扰,竟累奇士丧命!”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旋即摇头负手而去。
孟达怔然片刻,原地捶胸嚎哭起来。
这一哭,却比昨夜所有哭祭“孟公子度”的人都要来得悲切,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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