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夜深,麋威回转新房,发现关令惠正抱着个晒干的匏瓜,昏昏欲睡。

    听到脚步声才一个激灵醒来,将匏瓜分开两瓢,然后倒酒,行合卺之礼。

    但麋威喝了一晚上,舌头早已发麻,尝不出咸淡。

    反而看着屋内明灭的烛火,有些出神。

    关令惠:“良人有心事?”

    麋威点点头,对今后的枕边人没有隐瞒:

    “自江陵之战后,人人都称赞我年少有才,为一时之杰。”

    “但今夜见识了一位真正的英杰,我只感觉自己徒有其名而已。”

    又将刚刚与张嶷的经历简单道来。

    关令惠听罢,噗嗤一笑。

    麋威:“你笑什么?”

    关令惠:“人人都说良人谦退有德,有古君子之风,妾过去也这样认为。”

    “今夜方知原来不是。”

    “哦,那是什么?”麋威来了兴致。

    关令惠:“良人非是故作谦退,而是律己极严,凡事只盯着自身短处。又待人极宽,总看到别人长处。”

    “于是以己之短度人之长,便总是自愧不如,处处谦让了。”

    “是这样么……”麋威解下头冠,挠了挠头。

    忽而瞥见新妇长裙下那道修长曼妙的曲线。

    心中一动:“你刚刚说我短?”

    “……啊?”关令惠没听懂。

    但下一刻,麋威已经抓起她的手,问道:

    “细君读书吗?”

    关令惠身体一僵,支吾应声:

    “大,大兄说良人,有,公卿之器,妾不可不,不识字,故近来有读《尔雅》、《仓颉》。”

    麋威追问:“还有吗?”

    “仲,仲兄说良人,乃,当世留侯,妾不可不懂军略,故请人抄录《六韬》,却未及品读。”

    麋威再问:“还有吗?”

    “还有……”

    关令惠终于注意到某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挑眉道:“良人可要荐书?”

    麋威一把将新妇拥入怀中,促狭道:

    “却不知细君是否读过一篇奇文,曰《季姬击鸡记》?”

    ……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数日后,麋威迎来了履新后第一个朔日朝会。

    朔,便是每月的初一。

    汉制,群臣要在这天朝见天子,或举行祭典,或聆听政令。

    这日天色未亮,麋威就在妻子的侍奉下穿戴好衣履印绶。

    又特意戴上缁布武冠,佩上剑、圭、珏、縌等等饰品。

    然后与父亲、叔叔一道赶去王宫。

    夜漏未尽七刻,东方未白,钟声已鸣。

    公卿群臣纷纷入朝。

    其中麋竺、麋威这些资格上殿的中高级官员,脱掉鞋履,解下佩剑,然后趋步入殿拜见刘备。

    麋芳这种低级州吏就只能在殿外候着了。

    如果考究一些,其实还有祭祀告祖、分赐酒食等等繁琐的流程。

    不过当日毕竟不是岁首大朝会,眼下也只有一个草台班子,自然不用太严格。

    所以纯仪式性质的部分很快就过去。

    接下来是正题。

    当然,这个正题不代表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